才在危急关头还是能为殿下挡那些明枪暗箭,况且殿下乃真龙之子,上天必然会护佑殿下的,岂能叫那些邪祟小人给害了。殿下若是出了事,奴才更是无颜苟活。”
可惜太子这一回是铁了心地不打算带他,“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孤就是为了不把你这条命搭上,也会安安稳稳回来的。”
朝术失魂落魄地离开。
一出营帐,在宫人们的营帐所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响声,朝术本以为是先前的刺客之事还未落下帷幕,结果去一探究竟之时才发现并非如此。
居然是一位声音尖细的太监在对着那些头戴乌纱帽的官员冷嘲热讽。
“这位大人倒是叫咱家不好做了,不知现如今整个猎场都在戒严么,大人倒是胆大包天,不将圣上、不将皇室放在眼里,在此时此刻竟还把外人领入猎场。”
“总管教训的是,不过他们都是家奴,知根儿知底,绝对不会跟乱臣贼子有牵扯。”
被训斥的官员不但不敢表现出半分的恼怒,反而唯唯诺诺,卑躬屈膝。
朝术心里讶异,抬眼一看,发现这对着官员吆三喝五的太监不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德公公么,对方执掌着东厂,拿捏着不少人的生死,哪怕是朝中的某些官宦都得对他低声下气、伏低做小。
朝术之前便觉德公公不简单,现在更是无比羡艳对方手中的权势,哪怕这些权力或许是凭借着皇权至上而来,但这不就意味着也能掌握到自己手上吗,更甚至说,他还能利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钳制帝王也说不定呢。
那被训斥的官员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在德公公走后啐了一口:“不过阉人一个,摆的什么谱!”
朝术心中讥笑,都说读书人最有骨气,可这位倒是半点也无,也就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在别人面前挺不起腰杆子,不见一点君子气度。
他心中怅惘,只怕这事儿说与德公公听,他也不会在意,不过是给人平添堵罢了。
对方现今正如日高升,讨好他的人无数,他这时候不论做什么都是锦上添花,对方哪里能把自己一个小小的太监放在眼里。
只有雪中送炭,才能获得别人最大的感激和信任。
朝术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满肚子坏水儿又开始活泛,只是现如今没什么好机会,还得把那些心思给藏起来,静候时机。
如此平静地度过了一两日,皇帝下旨要班师回朝了。
太子要离开去平定叛乱确实算得上坏消息,但在那以前,有一个好消息倒是先让朝术喜笑颜开。
安公公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林子里,婕妤想给自己的这位得力下属讨个公道,还让皇帝给禁了足。
好事成双,仇人不痛快朝术就高兴了,他午食还一连吃下了两碗饭。
“皇上说是安公公自己不安于室,成天到晚就知道上蹿下跳四处乱跑,这才让人害了去。不是叫那些乱贼刺客杀了,就是让那林子里的畜牲给吃了去。”
“说起来,近日四皇子那儿死了好些人呢。”
“嘘,皇家秘事,休要多嘴。”
朝术翘起了嘴角,真是难为皇帝在震怒期间还能给儿子上出这么个理由还擦屁股。这么说起来,还得多亏这群刺客送给了皇帝处理人的借口。
可惜随着皇帝一回宫,太子就不得不踏上离开的行程了。
那是一个雨天,乌压压的云吊在天幕,叫人看了就心生烦闷之感,一些细密的雨丝已经飘了下来,打在脸上沾出两三分凉意。
朝术最恨的便是下雨天,因着从前落下的伤,碰上这种天气他的膝盖就会阴阴作痛,跟千百根针扎似的,每每都难捱得紧。
而近两日都是这种叫人心烦意乱的绵雨天气,屡屡弄得他疼痛难忍,扛过去一阵后只觉得口里全是血腥味儿。
如此说来,让安公公那般轻松死去,倒是便宜对方了。
朝术今日也是强撑着身体的难受,对太子即将远去而依依惜别,但其实更多时候是看着太子同他的友人作别。
“你摆出这幅依依不舍,扭扭捏捏的姿态作甚,跟个丈夫出去行军打仗的妇道人家似的。”裴照檐拍了拍他的肩,大大咧咧地开玩笑,着实把朝术狠狠吓了一跳。
他羞恼地瞪了对方一眼,不晓得这位主为何胡话如此之多,成日里就爱讲这些乱七八糟的。
竟是还歪打正着猜中了他的隐秘心思……
他为了不让对方看出异常来,只能做出那被欺辱的愤懑委屈:“虽说奴才只是个阉人,也算……也算半个男人,断不能被公子如此污蔑欺辱!”
似是被他这番话给镇住了,裴照檐讪讪道:“我,我只是同你玩闹一下,并非真那么想。”
小打小闹理应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是,却不想萧谦行一眼就见到他们在那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眼睛弯着,里头却没有半点笑意。
“此番孤出去,四郎也不要忘了课业之事。孔太傅的话要好生听着,你这个太子伴读是叫孤最操心的,等孤回来,自然不会忘了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