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看着她，再次红了眼睛，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薄栖一个人蹲在荷塘边有些潮湿的台阶上，偶尔能听到里边传来的对话，被水面映着的小脸没什么表情。

他知道她们在聊他的爸爸。

最近爸爸和妈妈之间不太开心，他能感觉出来。

离婚。

可以不离婚吗？

可是，不离婚的话，妈妈会不会更不开心？

“你是谁？”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薄栖回头，就见最上方的一级台阶上，一个穿着蓝色衬衫配黄马甲的小男孩站在路灯灯光下，十分好奇地盯着他。

薄栖被他五颜六色的打扮刺了下眼睛，而后礼貌地点头，“我是薄栖。”

“哦，你好啊。”

小男孩倨傲地抬了抬下巴，一步步走下来，“我是鹿家老五鹿景焕，你就叫我五哥吧。”

“你几岁？”薄栖真诚发问。

“四岁。”小男孩很是骄傲。

“我五岁。”

“……”

荷塘边有一阵冗长的寂静。

鹿景焕努努小嘴，指指后面门里坐着的程桐，“比我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后面还有老六，还有没生的小七。”

反正他是哥。

说完，他又警觉地看向薄栖，“你不准来抢我们的排名。”

薄栖一抢，他可就排老六了。

薄栖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笑了笑道，“我不抢。”

“不抢你就是我好兄弟！”鹿景焕自来熟地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走，好兄弟，跟我去我房间，我带你看我的漂亮衣服！送你一件！”

“……”

薄栖并不想要，但还是被他拉起来往上走。

“我和你讲，他们都说我五婶肚子里是个女孩子，我们鹿家要有第一个女生了，我要有妹妹了，你说厉不厉害？”年纪小的时候，什么都能秀。

鹿景焕骄傲到不行。

“厉……害。”薄栖淡淡捧场。

“你有没有妹妹？”鹿景焕问他。

“没有。”

薄家的关系没有鹿家这么和谐，几兄弟成家了还住一起，在薄栖的认知里，亲戚家的孩子是堂妹是表妹，不是妹妹。

“你好可怜哦。”鹿景焕搭着他的肩膀，一脸的同情。

“……”

薄栖不作声。

鹿景焕边走边继续扎心，“太惨了，一个连妹妹都没有的人，你说你以后出门多丢人。”

“算了，以后别人要骂你没有妹妹，我就把我家小七先借你用用。”

“诶，真是太可怜了，怎么会有人连妹妹都没有。”

“……”

鹿景焕一路碎碎念。

在他的碎嘴中，一直沉默的薄栖忽然开口，“不用借。”

“啊？什么？”

鹿景焕小脸茫然地看向他。

薄栖停下来，漆黑的眼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你妹妹是要给我做老婆的。”

妈妈是这么告诉他的。

所以，程阿姨肚子里的宝宝本来就是他的。

“……”

鹿景焕呆在站那里，小嘴张得大大的。

三十秒后，他稚嫩的拳头硬了。

……

五年后。

春暖花开的好时节，花落窗台，一个粉嫩嫩的小团子踩着高椅扒着窗户往里瞅，一双眼睛灵动似兔。

“小七，怎么还学会爬窗台了？”

程桐坐在电脑前，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挂在窗台上，连忙起身将她抱进来。

“嘻嘻，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鹿之绫依赖地抱住她的脖子，小奶音萌得不行。

“我在和戚雪阿姨视频，过来问好。”

程桐把宝贝女儿抱到电脑前，鹿之绫趴到电脑前，一张粉嘟嘟的小脸直怼镜头，眼睛水濛濛的，“漂亮的雪阿姨你好，小七的老公呢？”

小七的老公最好看！

奶奶的声音把老公念成脑公，把两个妈妈都给逗乐了。

“原来小七要找脑公呀。”

戚雪坐在电脑面前学着她的语气说话，“那阿姨帮你去找。”

“嗯嗯！”

鹿之绫愉快点头，眼巴巴地盯着电脑屏幕，伸出小手敲键盘，指望把老公敲出来。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薄栖是吃着早饭被戚雪叫过来的，匆匆穿上学校的校服衬衫走进摄像头的范围内，白色的衬衫胸口缝着鹰展的校徽，他一边扣扣子一边看向屏幕上的奶团子，露出温和而纵容的笑容，“之之吃早饭没有？”

程桐一看到薄栖眼睛就亮了，一把将宝贝女儿挤开，聚精会神地打量薄栖。

有些孩子真就是长不歪，从小漂亮到大，少了五岁时的幼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