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
鹿之绫失踪了。
且,没有收到任何勒索电话、勒索信。
警力倾巢而出,薄妄把手底下的人全放了出去,三叔公、四叔公都派出所有下属,丁玉君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人,把能派出去寻找的人都派出去。
季家闻讯之后,季怀宗二话不说将底下人全安排出去,甚至自己停下手头的事务帮忙寻人。
江北的雪下得很大,这场声势浩大的寻人也让江北人感到风声鹤唳。
酆川区的每一户人家几乎都在同一天里被敲过门,被询问。
薄妄回到梧桐院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雪淋湿,潮湿而冰冷地贴在身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阴沉得骇人。
丁玉君还在打电话联系人,见薄妄进来忙起身问道,“怎么样?找到了么?”
薄妄站在那里,一双眼如漆黑的墨,深得犹如炼狱渊底,衣服上的水湿嗒嗒地往下滴,沁着刺骨的寒意。
要是找到了不会是这副神情。
丁玉君注意到他全身都湿了,忙道,“浮生,快,给薄妄拿点干净衣服……再准备热茶,姜茶吧。”
担忧完,丁玉君又道,“没找到你怎么回来了?”
这孩子把之绫看得比命都重,怎么突然回来。
闻言,薄妄看向她,发上的水珠淌下苍白而阴戾的面庞,一字一字道,“我要把和我有过节的都按了,过来告知您一声。”
他的语气完全是平静的,但他的眼神幽暗如鬼,这平静便变得可怕,变得癫狂。
“……”
丁玉君呆在那里,随即会意过来,他是准备把主楼那边的……都按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就这么恨我吗?
现在整个酆川区都被封锁起来找人,跟翻了天一样,要是作为儿子再把自己的家人抓起来,那外面的流言蜚语……
丁玉君简直不敢想,她看着薄妄发红的眼睛又心疼又慌乱,“薄妄,我知道峥嵘对你缺乏照顾,但你相信奶奶,他不是那种对自己家人下死手的人。”
薄峥嵘就是不悦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但对自己的家人一向看重,薄妄割腕的时候,他慌成那样她是知道的。
“之之对他来说不是家人。”
薄妄的声音仍然很平静。
“可他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我不管。”薄妄站在那里,似染血般的一双眼透着令人心惊的平静,“现在,哪怕是和之之有过误会的人,我都要抓起来。”
哪怕几率很小,他也不能放任。
“……”
丁玉君呆呆地看着他。
鹿之绫一失踪,这孩子要入魔障了,可看着他潮湿而苍白的面容,做奶奶的又说不出强行阻止的话。
“老太太,大少爷,衣服拿来了。”
姜浮生抱着衣服过来,满眼急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之绫的下落有线索了吗?”
薄妄转身就往外走去,扑进风雪里。
丁玉君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都有点抖,“薄妄,把你的人给我,我去主楼那边给你按。”
“……”
薄妄睨向她。
“等之绫回来你们还要好好过日子,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她想想,她不能背负这么多的流言。”
上次他要结婚,也只是带着人回来向薄峥嵘证明自己有那个实力,但现在闹得这么大,他真把自己父亲按了,那便无法回头。
她来。
她年纪大了,再荒唐也没什么。
外面的雪落得很凶,地上积着的来不及化,又铺上一层,仿佛是不停加厚的绒毯。
只是这毯,没有温度,冰冷入骨。
茫茫大雪飘在薄妄的身后,落在他的肩上,将本就湿透的衣物再沁入一层寒意。
他盯着丁玉君,二话不说跪下来,双膝及地,朝她磕了个头。
丁玉君眼泪差点掉下来,连忙拉起他,“快去找之绫,奶奶只认她这一个长孙媳。”
薄妄起身就往雪中走去。
院子里的两棵梧桐在这个冬季成了枯树,薄妄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
丁玉君定了定心神,唤人,“浮生,去电给所有人,就说我气急攻心吐了血,眼看要不好了,让大家都回家来。”
“老太太……”
姜浮生没想到丁玉君为了把主楼那边的人集齐,连咒自己都说得出来。
“去。”
丁玉君道,正说着,一波人从外面悄无声息地跑进来,一个个脸上戴着白色面具,站在大雪里透着令人胆寒的邪气。
知道他们就是薄妄的人,丁玉君站在门口,镇定地道,“我现在想办法把所有人都叫回家里来,你们找好位置,等人一齐,你们就把主楼控制下来。”
“是,老太太!”
众人恭敬。
丁玉君凝望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