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走到窗边向下看,见堵在医院大门外的死者的家属哭的哭闹的闹,身着制服的警察正一边从人群外围努力往里挤,一边劝说看热闹的路人离开。
欧志伟安心地点了点头,而后对胡衡说:“你好好养伤,我上副队那儿也走一趟。”
欧嫂适时说:“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你们副队在吃饭,正好你今天的活动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我再陪你过来吧。”
“行,听你的。”欧志伟顺从道。
同层的另一间病房内,陆销以“一起吃饭更香”为借口,非要跑季彻的床上吃饭。
见陆销的右手臂受着伤,叼着其中一次性筷子的其中一根,用左手别扭地掰开,季彻默默地给他递了个勺。
季彻凝视着面前这碗皮蛋瘦肉粥里的皮蛋,紧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面无表情地咽下。
他的动作被坐在对面的人看在眼里,陆销拿走了季彻的粥,把另一碗鸡蛋羹推到季彻面前,让他先吃着垫垫肚子,然后用干净地勺子把皮蛋全都挑到自己碗里。
季彻正色表示:“我可以吃的。”
不管他喜不喜欢,这些都是食物,只要咽下去就没什么不同。
陆销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已经回来了,这儿不是山里,有的是选择,也不用顾忌别人根据你的习惯来调查你,所以你不是非要逼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
季彻默默握紧勺子,注视着陆销认真的模样,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些许笑意,待他反应过来时,忍不住吓了一跳。
为什么他感觉他们现在就像……像是在谈恋爱。
季彻有些别扭和慌张地轻咳了两声,埋头吃着蛋羹,隐约听到了窗外的吵闹声,看向窗户疑问:“有人吵起来了?”
陆销摇头道:“不清楚,先吃饭吧。吃完我再下去看看。”
见季彻欲言又止,陆销笑着说:“我说季警官,你的大腿还受着伤,就别想出去了,安分点!”
他说罢,将挑完皮蛋的粥还给了季彻。
“哦。”季彻略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
陆销低笑道:“一会我下楼给你租个拐杖,等你腿上的伤口好一点,就可以下地走了。”
季彻轻喃道:“我受的伤哪儿有你多,怎么照顾起我来了?”
比起他,明明陆销更需要被照顾,却反过来关照他,显得他娇气地很,明明他可以自己处理好。
可被人照顾着,感觉好像也不赖。
“你……”陆销微怔了一刻,憋着笑在心中窃喜。
季彻这是在关心他吧,是的吧!
但考虑到季彻面子薄,陆销就没有直接问,沾沾自喜地往嘴里舀粥,一点也没注意到勺里其实什么都没舀到。
两人各有心思地吃完这顿饭后,陆销捂着腹部的伤口,提上垃圾走出病房,慢慢悠悠地下楼看热闹。
他刚站定没多久,突然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小陆。”
陆销闻言身形一僵,回身看去,看见熟人后干笑着打招呼:“柳医生。”
怎么最近两次来医院都这么巧,每回都能碰到他爸的同事。
柳弘济走进关切地询问:“你这……怎么一身伤,出什么事了?你爸他知道吗?”
陆销赶忙说:“柳医生,千万别和我爸说,他这两年血压挺高的。”
“你这到底怎么了?”柳弘济忧心忡忡地忖量着陆销的伤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陆销迅疾想到措辞,解释道:“最近市区内不是有很多小混混夜骑吗?所里接了不少市民举报。为了遏制这种行为,我们针对这个情况开展了打击行动。我这伤就是拦车抓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看着有点严重,但其实都是轻伤,柳医生就别和我爸说了。”
在街里街坊的眼中,他依旧是派出所小陆,说话还是需要遮掩一些,不能轻易露馅了。
柳弘济埋怨地看着陆销,教育道:“现在的年轻人总是瞒着父母,他们知道的越少就越容易胡思乱想,会更担心你!但……你说的也没错,陆主任年纪大了,最近的血压确实不低,还是不刺激他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指责陆销两句,“你啊……”
陆销“嘿嘿”地笑了两声,发现柳弘济也在关注门口的哄闹,遂问:“我听说他们是肿瘤科一位病人的家属?”
他爸和柳弘济都是肿瘤科的医生,之前也会有病人家属来闹事,但他爸说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家人去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噩耗。
柳弘济应声点头,“是昨晚去世的,一个……很慈祥的老人。”
他的眼尾嘴角低垂,眉宇间萦绕着弄弄的哀伤。
“怎么走的?”陆销追问。
柳弘济遗憾地叹息了一声,答:“老人四年前查出恶性肿瘤,这些年时不时病发来医院,年初我们给家属下过病危通知书,可是老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