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出的主意。”
而此时,隔壁审讯室内,陆销审视着返回警局自首的方晴,提出了疑问。
“是我。”方晴眼神笃定地说,担心警察不信,她又一次确定,“是我计划了这一切,黄凯毁掉了我的家庭,让我两个孩子没了爸爸,我恨他!但我不想承担罪责,所以蛊惑陈美芳,找她合谋了一个计划。”
陆销并不轻信,但还是让方晴继续说下去:“什么计划?”
“我让陈美芳想办法杀了黄凯,如果警察注意到,一定会先怀疑我,但我有不在场证明,或许能逃得掉。作为交换,我答应陈美芳想办法杀了李家平。”
方晴双手扶额,她明白接下来的这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刚才下定了决心离开警局,可每往前一步,心里都在煎熬。她没有杀李家平,就算真的杀了他,李家平也是活该。可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就是亲手杀了陈美芳。
她做不到。
陆销上身微倾,追问:“你想怎么做?”
方晴压下心中对未来的恐惧,深呼吸后说:“陈美芳是了解她丈夫的,所以我通过她知道了李家平的一些习惯。那个渣男眼高手低,极其自负,所以我假装自己很有钱,故意接近他,找各种机会夸奖他。”
回想起这些,方晴就恶心得想要呕吐。那天她故意在李家平会经过的路段出现,在他的车边装晕,麻烦他搭把手扶她去路边坐下。
说来也是可笑,陈美芳其实是最了解李家平的人,可李家平却总觉得妻子做得不够好。她通过陈美芳提供的信息,和李家平聊得很投机,一来二去,他们就“熟络”了。
“陈美芳说李家平有每天早上喝咖啡的习惯,其实他不是困,只是觉得这是上流人士做的事。所以我计划着接近李家平后,有机会就给他带咖啡,准备之后在咖啡里加安眠药,反正都是苦的,他喝不出来什么,我要他自己开车的时候出意外。”
这些话全说出来,方晴感觉自己心口的大石也好像渐渐消解了。
是啊,她今天能逃,难道能逃一辈子吗?
陆销反复琢磨着方晴的话,手指轻敲着桌面,忽然问道:“你们动手的时间有什么考量吗?”
就算李家平真正的死亡原因和方晴无关,但他还是在黄凯出事后不久发生了意外,这个时间点未免太过凑巧了。
说了这么多,方晴已经不在乎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了,坦言:“上周李家平突然和我说他可能要去外地一趟,很久不能回来。我问他去哪儿、做什么,他只说他要去赚大钱,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陆销的注意力瞬间绷紧,试探地问:“关于离开的事,他还和你说了什么?比如什么离开,从哪里离开?”
方晴摇了摇头,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他失踪前,有一次我偷听他接电话,提到过北港。”
“北港轮渡口。”陆销脱口而出。
这个消息疾快传回了隔壁审讯室,季彻诧然听闻,偏头对林诺低语:“我得出任务。”
林诺当即意会季彻他们可能有了新发现,立刻点头:“你们路上小心。”
季彻颔首,离开前向陈美芳望了一眼。
陈美芳再僵不住神情,尖声不停承认自己的罪责:“人是我杀的,我认了!杀黄凯的是我,你们警察不是查出来了吗,抓我啊!李家平也是我要杀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我什么都认了!你们想问什么我都配合!我这条烂命死在哪儿都无所谓了,她什么都没做,她还有两个孩子!”
季彻的脚步在审讯室门后停下,回头凝视着陈美芳,沉重地说:“你们是有苦衷,可在蓄谋犯罪的时候,你们有想过自己的孩子吗?”
他不再停留,快步跑出了审讯室,朝警车边的陆销跑去。
最后一缕夕阳收起,警灯的光亮却照亮了支队大门。
在所有人到齐后,陆销对手中的对讲机发出指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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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已经出发了?”对讲机里传出戚春亭的声音。
季彻坐在副驾驶, 闻言后拿起对讲机回应:“是的。”
戚春亭:“陆副在你旁边吗?”
季彻看了眼身旁正在开车的陆销,应声:“嗯,他在的。”
“好。”戚春亭翻看着报告, 加快了语速,“时间紧迫,我们对转运车先做了初检, 目前只得到部分检验结果。但有一个发现,我觉得非常重要。”
陆销目视前方的道路,微微偏头道:“你说。”
戚春亭:“我们在转运车驾驶位的坐垫底下发现了四处泥点,根据痕迹来看, 像是被人抹上去的。化验同事做了物质鉴定,发现泥点中含有粘土、页岩、煤矸石, 其中粘土的成分很高。我们推测这个泥点应该是在砖厂一类的地方粘上的。”
陆销噤声片刻, 沉思后道:“安河上游的工业园里有几家砖厂。”
季彻记得车上抽屉里是有地图的, 当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