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陆销,在对方眼中找到了同样的疑问。
陆销还是向张翠翠要了黄凯的电话,发回队里立刻展开调查。
他拿上执法记录仪起身,面色凝重地对张翠翠说了一件事实:“你以为的替天行道,其实连累了一对无辜的母女,那个孩子甚至还不到两岁。”
灵堂
“副队, 查到了。”
陆销驱车往队里赶,风猛烈地灌入车内,几近听不到对讲机里的声音。
他单手握盘, 合上了车窗,再问对讲机那头的谈竹:“什么情况?”
谈竹续说:“黄凯,26岁, 江林市人,肄业,有躁郁症病史。根据报案记录,这人三年前牵扯到一起肇事逃逸案, 他夜里开车撞死一名男子后直接离开了现场。因考虑到黄凯的精神问题,及其家人庭下花钱赔偿, 死者家属没有额外追责, 最终判处其有期徒刑三年。但黄凯在看守所里待了不到两个月就因躁郁症发作保外就医, 两年后又申请了假释,上个月刚刚结束刑拘。”
“他上周去世了。”季彻紧接着说。
“啊?”谈竹不解地喃喃道, “刚结束刑罚就出事了?”
不远处的交通灯转红,他们的车缓缓停了下来。
“陆销。”季彻轻唤了一声旁边驾驶位上的人,“有没有一种可能……”
陆销与季彻的视线正对,瞬时明白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儿了,旋即对谈竹说:“小谈,你查一下三年前肇事逃逸案死者家属现在人在哪里。”
“死者名叫李祥,丧年35岁,他的父亲在十年前因肝癌去世, 母亲在那三年后也离世了, 现留有一妻一儿一女,根据资料显示, 其妻子定居在江林市东桂区。”
红灯转绿,车流再次行动。不停闪过的树影映在陆销的脸上,令他的眼色晦暗不清,他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沉思后道:“让小高和小福他们上门看看,确定一下有没有作案时间。”
谈竹犹豫了一下,回应:“好。”
季彻注意到她的迟疑,关切道:“怎么了?”
“没什么!”谈竹连忙遮掩,探头看向跑了一天累到趴桌上补觉的高小柏和胡衡。
陆副队和季前辈现在还在外头呢,他们这时候说累,显得有些太没用了。
“我知道,你们已经一整周没有好好休息了,等查完李家平的案子,估计专案组的人也到齐了,到时候我找杨队申请,给你们放两天假。”
陆销的情绪平稳,丝毫看不出他也是三天两夜没合过眼的。
为了尽快查到nott一行人的位置,禁毒支队的警员连着几天排查市区和远郊能藏人的地方,在河岸公园发现尸体后,他们又立即投身到案子里来,没日没夜地连轴转,陆销明白这样很辛苦,但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对了。”谈竹起身走到陆销办公位旁边,拿起裴雨寒不久前拿来的报告,汇报道,“副队,dna鉴定报告出来了,死者的确是李家平。”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最坏的结果时,车内的陆销和季彻还是不约而同地沉声叹息。
“那副队……黄凯还查吗?”谈竹试探地问。
陆销:“查,黄凯和李家平的死亡时间很接近,两人之间同时存在着张翠翠这个联系,杀害李家平的凶手依旧存疑,不排除一切可能,继续吧。”
谈竹郑重应声:“明白了。黄凯家的住址已经发您手机上了。”
“好,辛苦了。”陆销正在开车不方便,指纹解锁后随手递给副驾驶位上的季彻,“帮我看看。”
季彻接过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陆销临时用来做记录的备忘录界面,他准备退出界面替陆销查看信息时,意外在备忘录的其中一条看到自己的名字。
陆销抬眼透过后视镜看了季彻一眼,见他正在发愣,遂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久没用智能手机,有点不习惯。”季彻垂眸点开了那条备忘录,猝然呼吸一怔,手指微颤地滑动屏幕。
这份备忘录的每一条都记录了他的习惯,甚至有些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记录最近的修改时间是今天中午。
“作息规律,在无任务的情况下,超过晚上九点不要打扰,他睡觉了。”
“不爱吃甜食,但偶尔会吃一两口,然后吐槽。”
“……”
“他不吃动物内脏,非常讨厌的那一种。”“更正本条,他现在吃动物内脏了,虽然是皱眉咽下去的。”
难怪归队后,陆销时不时往他这儿偷瞄,原来……
车内静寂无声,可季彻恍惚听到有鼓点乍响,渐急渐躁,猝然击破了什么,他顷刻的惊慌之后,却感有暖流自胸口淌过,缓缓汇入心窝。
他默然叹声,退出了备忘录界面,点开谈竹发来的信息,对陆销复述道:“阳光花园5座1601。”
陆销惑然扯了扯嘴角,季彻有这么不熟手机操作吗,看条短信要这么久?
想了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