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被人跟踪,胡衡更是警惕,默默打开文件夹,挡住了自己的手,向护士出示证件。
“请问病房里的是陈美芳吗?”
护士点头:“是。”
季彻低声问:“请问,她的家人呢?”
护士朝病房里瞧了瞧,“她父母不在的话,应该是有事出去了,他们不会走太久,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丈夫不在吗?”季彻紧接着问。
护士叹了一声:“她丈夫啊,我们从没见过。听说她怀孕生产期间,丈夫也没有出现,单子都是她父母签的。”
季彻:“我们还想问,她们母女的艾|滋病是怎么回事?”
护士又是一声长叹:“陈女士产后两个月突然抱着婴儿回来,说孩子一直高烧不止。我们起先以为是婴儿抵抗力不好,一查才发现她居然感染了hiv,可医院的接生档案明明白白写着,孩子出生的检查显示是健康。”
季彻抿了抿唇,问:“母婴传播?”
护士点头:“是,所以我们赶紧让陈女士做检查,才发现她也被感染了。但产妇上手术台之前,医院肯定都是做过仔细检查的,所以她应该是出院以后接触了什么才感染,但病人自己也不清楚是碰到了什么。”
“我们可以进门和陈美芳聊聊吗?”季彻转头向病房内看去,却对上了陈美芳空洞的双目。
“可以,但还是要提醒一句,病人有产后抑郁,希望两位说话能够温和一些。”护士耐心地说罢,上前敲了敲病房门,轻推开后问,“陈美芳,有两位警察想要见你。”
得知来人身份后,陈美芳如死水一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波澜,随后不动声色地低头继续轻哼着歌谣,哄刚刚痛哭过的女儿睡觉。
出轨
“陈美芳女士……”
胡衡正想开口询问, 就见病床上的陈美芳冷着脸突然抬手嘘声,阻止了他的问话。
陈美芳缓缓地收回了手,继续轻拍着怀中的女儿, 如若不是她还有呼吸,这般空洞的眼神和重复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顾及孩子的存在, 季彻放轻了声量询问:“陈女士你好,我们是警察,今天来找你没有恶意。就是想问,李家平是你的丈夫吗?”
他的话刚刚问出口, 就见陈美芳抱着女儿的手猛地攥紧,浅眠的孩子感到突然疼痛, 颤抖着呜咽了起来。
听到孩子的啼哭, 陈美芳方才回过神来, 没有光彩的目光难得有了人情味,连声道歉安抚, 抱着孩子轻晃了好一阵,才平复了她的哭声。
病房重归平静,陈美芳再次抬首望向站在床尾不远的警察,声音压抑道:“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的确还是我的丈夫,但我们已经分居很久了。”
季彻追问:“我们可以知道是为什么吗?”
随着话音落下,他在陈美芳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戒备,紧跟着就听到对方回答:
“我们是怎么相处的, 和你们警察有关系?”
房间内窗帘只拉开一条缝隙, 外界的光亮透过狭缝企图窥探屋内,可映到陈美芳惨白的脸上时, 阳光都冷了几分。
她压低着嗓子说话,声量虽轻,但尖锐得好似一根细针直戳人的耳膜,叫人痒得条件反射地流泪。
相比胡衡略感奇异地耸了耸肩,季彻泰然面对着陈美芳,淡漠地问:“警方在河岸公园发现了一具尸体,怀疑是你的丈夫李家平,所以希望您能协助我们调查。”
季彻的平静与陈美芳不同,若说后者是深陷困境的绝望与麻木,那么季彻就是不在乎生死的冷漠,他恍若一直站在深渊里,日复一日地看着月落星沉,从容地旁观着这个世界。
得知丈夫的死讯后,陈美芳的冷静猝然破裂,轻拍着女儿后背的手顿住,怔神良久后,释然地长舒了一口气。
“我大学毕业后就和他在一起了,他说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发誓一定会永远对我好。他曾经是个好丈夫,对我百依百顺,还总是变着法儿地逗我开心。日子是穷苦了些,但想到他的好,就没有那么难捱。可是在我怀孕之后,他就经常不着家了。”
她垂下头回想着过往,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借口自己去外地闯荡了,但他网|银支付绑的是我的卡,在哪儿消费我看不出来吗?我们很久没见了,养胎坐月子我都是在爸妈家里,也就是宝宝出生一个多月,他才回家看望一次,之后又没消息了。”
季彻微微敛目,将陈美芳的神态尽收眼底,暗察有异。在听到警方提到死者疑似是李家平,就算是曾经的爱人,陈美芳从头至尾没有主动求证过,反而表现一种释怀与解脱。
他沉思片刻后又问:“请问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感染的吗?”
陈美芳微咬后槽牙,摇头:“不知道,明明体检的时候都好好的。”
季彻转过头向胡衡投去目光,胡衡旋即意会,从手里的文件夹中找到尸检的化验报告,递到了陈美芳面前。
由于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