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影那一句傻姑娘,让锦心都涨红了脸。
她方才只想着给这人驱寒,却忘记了他这会儿衣服全部都湿透了。
然而他这话里的调侃与笑意,又让她那么点心思都给扔到了九霄云外,涨红了脸道:“爱用不用,反正主子的吩咐,我已经做到了!”
她说完这话,只觉得脸上烫的能蒸虾子,便也不再与雷影多言,转身便快步进了房中。
是以也就没有看到,雷影在她进门之后,抱着大麾笑的像一个傻子。
……
锦心回去之后,就听得那大夫正与赵凰歌说伤势。
齐琮伤势很重,这会儿还未曾清醒过来,整个人躺在床上任人摆布,若非那微弱的呼吸,简直让人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好在大夫说的话,还没有那么的让人心慌。
“公主放心,人虽然伤势重,倒也没有大碍。他身上多是一些皮外伤,只消用心养着便无碍了。”
听得大夫的话,赵凰歌也踏实了下来,让大夫开了药之后,又让朝元他们来伺候。
她瞧着齐琮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醒不过来,便打算先离开,谁知才走到门口,便听得床上传来一声轻咳。
赵凰歌顿时便站定了脚步。
“公主……”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虚弱,赵凰歌回头看去,便见齐琮的眼睁开了一个小缝隙,勉勉强强的能看清楚人。
他脸上的刀疤格外的骇人,然而配上现下这一副模样,却又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赵凰歌无声的叹了口气,应声道:“齐先生,醒了?”
齐琮自然睡醒了。
其实他先前的时候,隐约便有些意识,只是伤势太重,根本就情形不过来,然而对于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他知道是赵凰歌带人救了自己,也清楚的记得自己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会儿瞧见了赵凰歌,第一反应便是:“公主,我有话要与你说。”
说这话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雷影在门外抱着衣服站着,复又轻声道:“可否让他也进来?”
这会儿瞧见雷影在这儿,齐琮哪儿还不明白?
这个小子,怕是什么该说的不该说,都一股脑说了。
齐琮叹了口气,复又咳嗽了起来。
他身上受了刑,连咳嗽都不顺畅,声音里听着随时要断气儿似的。
好在大夫还在,他的话也给了周遭之人一颗定心丸。
赵凰歌吩咐锦心带着大夫去熬药,又看了一眼门外的雷影,淡淡道:“雷公子,门口当柱子好玩么?不如进来当柱子?”
这话一出,雷影顿时便快步进了门。
先前那时候,他看谁都像是带着花花肠子似的,可这会儿齐琮在,雷影倒是乖了起来。
他端端正正的给赵凰歌行了礼,待得看向齐琮的时候,眼眶瞬间便红了:“先生……”
见他这模样,齐琮笑了笑,又咳嗽了几声,这才道:“公主,可否借老朽一份京中地图,再与我拿笔一用?”
他这话说的着凝重,赵凰歌打量着他这模样,当下便应声,先去取了地图,又去取了纸笔来,递给了他:“先生请。”
只是递出去的时候,赵凰歌瞧着他不像是能拿得起笔的人,又多问了一句:“先生,或者您说,我写?”
闻言,齐琮摆手道了谢,自己接了纸笔,费劲儿的在那地图上歪歪扭扭的画着。
起初赵凰歌还只是看着,可待得他将几处明显的地方勾连到一起之后,却是骤然站直了身子。
而雷影,神情也冷凝了下来。
待得齐琮画完之后,方才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这是,是我在赫连家发现的,只是原图已经被烧毁,但我记性向来不错,应当无甚错漏。”
齐琮这话,让赵凰歌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几分。
这个地方,赵凰歌是熟悉的。
可之所以熟悉,是因为……
这里乃是一处陵墓。
安葬着先帝皇长子,她大哥赵显倾的陵墓!
当初皇长兄因着谋逆之罪丢了命,家眷们也都一并归了西。
可是那时候,父皇并未因此息怒,后来赵凰歌再长大些,才从下人的口中知道,皇长兄根本就没有被葬入皇陵,而是被埋葬在了皇陵三十里开外的京郊,那是孤零零的一座陵墓。
他死时身败名裂,而死后,也一无所有。
父母、亲人、挚友,无一陪在身边,自己孤身与天地之间,唯得了那一座陵墓。
赵凰歌的声音里都有些颤,克制着问道:“先生当时在那地图上,还看到了什么?”
能被赫连家特意标注出来的,这里便决计不会只是皇长兄陵墓那么简单。
毕竟,赫连家不是什么善茬,更不可能会特意标注出来,得空前去祭奠。
他们能这么做,势必有利可图。
可皇长兄的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