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同拓跋硕说起灯会,她会兴致勃勃问他自己曾听来的灯谜,“遥指红楼是妾家,打一字。”
“舒。”
苏妲拉见他答得那么快,继续开心追问,“皇,打一成语。”
“白玉无瑕。”拓跋硕微微蹙了蹙眉,然后淡淡答道。他想到自己为皇,而拓跋言为白玉。原来世上还有灯谜能将他们联系起来,真是机缘巧妙,让人无可奈何。
苏妲拉看不清他神色,拍手继续问,“冰,打一字。”
“涸。”
“呐,所以王上以后不要总是冷冰冰的哦,不然就涸了,不妙呢。”苏妲拉笑眯眯道。这段日子她已经摸清拓跋硕其实是个好人,所以才会这么大胆说这些。
“所以,媚妃想王上最好也能像白玉那样么?”拓跋硕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苏妲拉本是无心,想着说一些与他有关的灯谜,却不知他又想得深了。“不是的,王上。”
王上你也有你的好。
“不必再说了,孤去御书房。”拓跋硕打断她,起身走了出去。
苏妲拉一着急,扯动了胸前的伤口,想要解释的话也被疼痛逼了回去,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开。
看着他冷冷离去的背影,她竟有一种错觉,他以后也会离她越来越远了。
拓跋言何等眼尖,自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只是他强迫自己不要心软走过去。
一个月的宁静相处,他对她的依赖与喜欢上升得有些不可思议。只要靠近她,他便觉得灵台清明,政事上带来的烦烦扰扰也随之沉寂下来,平日里觉得厌恶头痛的问题,他也会微笑静下心来。处理了去。
也好,有一个月的回忆温暖余生,便也够了吧。快刀斩乱麻,是时候狠下心来了,所以,绝对不能转过头,不能看她的眼神,也不能再听她温和安静的唤自己‘王上’。
吟儿,往后的日子那样漫长,道路那样偏远,你会不会忘了我?
应该不会吧。你这样淡泊宁静,所以我对于你,即使以前有过伤害,应该也会是很轻很轻的一片回忆吧。你完全不用花心思忘了我。我对于你是那样轻。轻到你济世救人闲暇时,可以把我当成一片路过的浮云,偶尔调剂一下你云淡风轻的生活。
……如果你会忆起我,脸上是微笑着,还是平静着呢?
而我若忆起你……
呵呵,我要多久才能忘记你呢?
“小宁子,在孤回大殿之前,你将媚妃送回清和阁吧。”拓跋硕对着身边的人轻轻吩咐道。
小宁子听得他语气里的异样,想抬起头看他怎么了,却发现他的面容隐在墨绸般的发丝里,只看得见孤傲笔挺的鼻尖,以及微微抖动逆着夕阳的睫毛。
看见苏妲拉身体大好的回来,清和阁上上下下喜气洋洋,毕竟在大殿住了一月,与王上朝夕相对,人人都觉得媚妃以后定是前途一片锦绣。手机登陆:txt6
只有苏妲拉有些不安。小宁子送她回来时,还是不见拓跋硕的影子。路上小宁子虽然安慰了她,不过她总有不好的预感。
“对了娘娘,难道这段日子慕婕妤都没有邀请王上过她的子倾苑吃茶尝点心么?”秀莲看出她的异样,悄悄问道。
“开始雅蓉好像来过几次,不过王上以政事繁忙将她打发走了,后来也不见她怎么过来了。”苏妲拉在病中倒是没有注意这些,经秀莲一问才想起慕婕妤的事。
众人皆以为慕子翎是吃了鳖知难而退,却不知她是在忙着私会拓跋旬。她每每做了些新鲜吃食便会让贴身太监去小和子传话让拓跋旬过来品尝,不过拓跋旬只是懒懒的依着心情偶尔去赴约罢了。
他忙着每日趁熬药吏史不注意,放少量的白龙须进去,微量的话吏史便不会尝出其中的异样。白龙须本就稀有,小小的吏史自是尝不出来。
拓跋旬有时会好笑自己的举动,什么时候自己竟也会做这种默默委屈的小媳妇儿才会做的事了。他本应是懒得记住这些琐事的啊。或许是这些琐事与她有关吧。
躺在树间,拓跋旬懒懒妖魅的扯过一丝笑意。拓跋硕让小宁子放好的圣旨他早已悄悄看过,因为有好戏看,所自己这一个月才会这样耐得住麻烦,默默的将白龙须放入苏妲拉的药中吧。
他看着一月来拓跋硕不知不觉越陷越深的浓情蜜意,早已对他决然将要放手时的样子兴趣大增。与苏妲拉有关的人,他都会放一些兴趣上去。不然人生漫漫,倒真的觉得有些无以为继了。
只是……到时不知苏妲拉会怎样。不过,也不会怎样吧,她应该会喜欢呆在王宫外的。
圣旨下来的时候,白雪正四爪朝天的睡着任苏妲拉替自己挠痒痒,此时秋意浓浓,太阳也不焦灼,晒得人心也暖暖的。
而拓跋旬此时正在御花园打盹,秋天里的知了许是感怀夏的逝去,叫得格外凄厉,拓跋旬单手一弹一个准儿,整个御花园顿时没了声音,静谧非常。
跋言坐着楠木宽轿,正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这一个月来,他只是在府里招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