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狗!”
襄阳一怔,回眸愣愣的看着一脸懊丧的拓跋。
“说话!你答不答应我?”大皇子突然拽住襄阳的衣袖,瞪圆了双目,逼视着襄阳。
“爹!”襄阳垂眸迟迟不予回答。
“你……你……”大皇子忽然一口血喷溅而出,抓住襄阳的手更紧了。
“爹!”
“大皇子!”
无论襄阳和欧阳宇如何呼喊,大皇子睁着一双死也不能瞑目的眼睛,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襄阳不能相信,这居然是重逢后的诀别,她居然让自己的父亲死不瞑目?
“大皇子——”拓跋忍住手心的疼痛,翻身下马,刚要行至大皇子的身前,忽然襄阳拾起旁边死去士兵的刀,一回身,刀口就毫不犹豫的对准了他的心窝。
“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襄阳隐忍住悲伤,声音颤抖而冰冷。
拓跋愕然了,他不能相信襄阳会这样对待他,他千方百计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居然不愿相信自己。
“哈哈哈!”拓跋仰头发出一连串凄冷的长笑,而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襄阳,他的眸子幽深而漆黑,里面满是受伤的凄凉和疲惫,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三天后。
北院少主府外,一辆停放着灵柩的马车立在那里,马车的前后各站十几个人,全部披麻戴孝,手拿白色长钱,随风飞舞,场面悲壮肃穆。
襄阳依旧一身素白,白衣白衫白裙,乌黑的发丝上一朵雪白的绢花刺人眼眸,她的脸也是白的,白的近乎透明,消瘦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淡漠,只是淡漠,漆黑的眸子像是无尽的黑洞,深不见底。
拓跋心痛的看着她,一双眼瞳被深深的忧伤笼罩,俊美的容颜掩不住的疲惫和迷茫。
“你——还回来吗?”他问。
抬起头,她仅仅瞥了他一眼,那样冷淡,没有回答他:“请问我可以出发了吗?”
一痛,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哗!”一把纸钱自手中挥洒而出,漫天飞舞,凄凉无比……
送葬的队伍开始缓缓前行,襄阳再次回眸,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她爱过的男人,那个她曾居住的院府,那个她曾生活过的辽阔草原。
“少主,您真的要放她走吗?”荙愿疑惑。
“少主,您认为少主妃还会回来吗?”荙愿不解。
“她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就像是天空中的云彩,虽然看得见,却总是那么不真实,也许,她不回来才是对的。”拓跋终于淡淡说。
襄阳翻身上了马,与拓跋深深彼此凝视,但仅是瞬间,她便扬鞭飘然而去,就像一朵白色的云彩,终于越飘越远。
虽说是春天,但大漠里的沙子是滚烫的,少主光是炙热的,没有一丝风,有的只是一如当初来的时候那般的寂寞,浩浩黄沙中,来时是大红嫁袍,回时却是披麻白花,同样是凄凉的悲伤,这次却痛彻心扉。
欧阳宇默默的策马紧随襄阳,他们终于要回去了,回到日夜思念的云启,只是,以这般情景回去,并非他所愿。
大家一路都默不作声,只是将一把把纸钱不断的抛洒在蔚蓝的天空中……
骑在马上的襄阳忽然晃了晃,一阵眩晕袭来,勒紧缰绳,她闭眼缓了缓,这几日身体似乎变弱了,动不动就会感到疲乏困顿。
“襄阳?要不要休息一下?”欧阳宇一脸担心地问。
摇摇头,襄阳坚持着,回头望望父亲的灵柩,她无限悲伤,父亲啊!想你征战沙场数年,如今却化作一股青灰,母亲看到又会怎样悲伤呢?
又一阵疼痛袭来,襄阳终于难抵,忽地从马上直坠而下,欧阳宇和真儿忙下了马,一把扶起襄阳,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额头不断沁出汗水,嘴唇早已经没有了血色。
“慕容大人,我们该怎么办?”真儿左右看看,这里前无村庄,后无住店,这可怎么办才好。
欧阳宇皱紧眉头,看了看方向,然后道:“这里离进城不远了,我们加快速度,应该今晚便可到达。”
“可是,这灵柩呢?”
欧阳宇不觉为难,一个是大皇子的灵柩,一个是危在旦夕的小姐,哪个都难舍弃,狠狠心,他起身道:“把棺木打开,将大皇子的骨灰和战袍拿过来。”
“这……”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快,救人要紧,相信大皇子地下有知,也决不会怪罪。”欧阳宇厉声吼道。
那些人忙开了棺木,取出里面装骨灰的木匣,还有带血的战袍,一并包好交给了欧阳宇,欧阳宇将包袱背在身后,对那些人道:“我们先走一步,你们从后面赶上来。”
“是,大人快走吧!”
将襄阳抱入怀中,欧阳宇一声大喝,马立刻腾蹄飞奔起来,真儿紧随其后策马跟着。
深夜,几人终于疲惫的赶到城墙角下,这里一路难民不断,他们身着破衣烂衫,沿城而卧,或躺或坐,有几个人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