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来!”拓跋咬牙朝身后士兵伸出手去,士兵们都不动,只是惶恐的跪了一片:“请少主三思!”
“你们……”拓跋握紧了拳头:“好,你们不拿是不是,我自己来!”他发了疯的冲到小羽的坟前,一脚踢倒香烛,然后把拜祭的点心和水果踩踏于脚下,碾出一片泥泞。
“住手!”襄阳受不了了,她一把抽出旁边士兵腰间的长刀,身体旋转而过,刀锋已然准确地落在了拓跋的脖颈之上,速度之快,态度之决,让所有人不由惊呼。
一丝血水顺着拓跋的脖颈缓缓滑落,拓跋目光深邃的望住襄阳,襄阳从那里看到了黑暗及绝望。
“你真的会杀了我,对吗?”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襄阳忍住全身的颤抖,泪水浸湿了苍白的脸颊:“不要逼我。”
点点头,他垂了眼眸,推开横在脖子上的刀,淡然的转身,高大的身体竟满是沧桑。
看着他和士兵们越离越远,襄阳的手再也无力,刀从她的手中随泪一起坠落,不知何时,雪已经弥漫整个天空,漫天晶莹的雪花翩跹起舞,似花瓣凋零一般的洒满浩瀚天地……
“少主妃……”襄阳制止了行礼的丫鬟,轻声问:“柔妃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一直昏睡不醒。”
“我进去看看。”襄阳撩起门帘轻步走了进去。
黛柔紧闭双眼躺在床幛中,她原本娇媚的脸庞因未施脂粉,反倒清素淡雅,一张嘴唇惨白没有血色,人明显的消瘦了许多。
襄阳拉起她放在胸前的双手,不觉感叹,人生一切不过如此,得到了如何,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最终还是一场梦。
“姐姐,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你一定在怨恨小羽,怪她让你失去了所有。”襄阳轻声呢喃着:“我怎么敢奢望你的原谅呢!只是小羽定有她的苦衷,如果你也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就醒来吧,我们一起找出幕后真正的凶手,为你和你的孩子报仇。”
看着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襄阳深叹口气,起身为她盖好被子,这才慢步走出了房间:“我回去了,如果柔妃醒了,请立刻通知我。”
“是!”
襄阳前脚刚走,后面立刻闪出一个人来,她一张脸均被黑纱蒙着,全身颤抖不止,冷汗顺着额头直流,她不是别人,正是莫珠,她侥幸没死,只是从此再也不能以真面目见人,那一张被毁了的脸连她自己都觉恶心。
她恨小羽,恨她毁了自己,那天的经历总是历历在目,她杀了她,是她在别人赶来前,趁小羽懊悔不已、捂面痛哭时,忍着疼一把夺过剪刀,然后残忍的将剪刀钉入了小羽的胸膛……
如今,她成了救主有功的奴婢,却也成了一个见不得人的鬼,但是,眼下连这虚有的功劳也随时会随着柔妃的清醒而暴露,到那时,只怕她的下场会比小羽惨上千万倍。
站在床沿,莫珠俯视着一动不动的柔妃,她的唇角漫起一丝狰狞的笑,眼睛里聚满了杀意,慢慢俯下身,伸手握住柔妃的脖子,一点儿一点儿用力……
“我来看看妹妹,柔妃今天有擦洗身子吗?”沁儿笑盈盈的走进门,问门口忙碌的丫鬟。
“是,已经洗过了。”丫鬟答应着,看沁儿走进去,不觉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端端都选在今天过来?”
可是不多时,忽听见里面一声惨叫,所有人急忙奔进去,只见沁儿指着柔妃,满脸惊恐,人们顺着她所指望过去,不觉都吓呆了,柔妃嘴微张,舌头外吐,脸色呈酱紫色,脖上一条深深的掐痕非常显眼,看样子已经死了。
拓跋阴着脸,克制自己倾听着仵作的分析:“看样子是被人掐住喉咙致死,从手上的力度来推断,应该是女子所为,身体的温度推测,时间不久,顶多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拓跋撇眼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奴仆们,沉声问:“说,在这一个时辰里,都有谁来过,进了这房间?”
“回……回少主的话,这段时间先是少主妃来过,接着是莫珠,后来就是蓼主子了。”
“少主妃?”拓跋眼神暗淡,自语道:“她来干什么?”顷刻,他又抬头继续问:“是谁发现柔妃遇害的?”
“回少主,是蓼主子。”
“哼,这么一目了然的事,还用得着分析吗?少主妃走时柔妃并无任何不对,蓼主子来了就出事了,那么凶手除了中间这段时间的莫珠,还能有谁?来人,将这该死的奴才拿下!”拓跋一挥手,立刻来人将莫珠从人群中拖了出来。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少主,冤枉啊!”莫珠凄厉的喊叫着。
拓跋却连瞧都不瞧,只对等候下令的士兵道:“带下去,先关入大牢,明日一早府外杖毙!”
“是!”
“不,真的不是我!冤枉啊!……”莫珠喊叫着被拖了下去。
襄阳和沁儿都白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不能相信黛柔就这样走了,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