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宫管事的宫女呢?”
晴椿在赶紧磕头:“奴才见过太后。”
太后沉着脸,冷声道:“既是管事就该有个管事的样子,你们主子病成这样怎么不见言语一声?出了事你们当得起么?要不是归雁告诉哀家,只怕还瞒着不说。”
晴椿等人这才明白归雁是去慈安宫求救。太后发怒,众人吓得头不敢抬,黑呀呀一群人跪在地上鸦雀无声。
太后轻轻叹口气,转身进了碧纱橱。
大红缎被下小玉儿缩成一团,一张小脸黄黄地没一丝血色,更瘦得可怜。太后心中怜惜,不知不觉伸手探她的额头。
小玉儿并不清醒,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抚摩额头,手这样软,这样轻。仿佛是娘坐在身边安抚,可是娘为什么着恼?是嫌她没有听她的话么?
娘,你莫生气,别走。
“娘!”昏睡中一声娘叫得太后心头一颤,一颗眼泪滑下,落在小玉儿面颊上。
小玉儿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半天瞧清楚是太后坐在跟前,欲要欠身被按住:“快躺着罢,这孩子,怎么成这样。”
“烦母后来看……媳没什么,歇几日就好。” 小玉儿费尽力气,断断续续道。
太后轻叹一声:“身子不好就别硬撑着,早告诉我就不会拖到现在。羿儿躲去上苑,你又弄成这样,倒教人怎生是好?”说到这里见小玉儿闭上双目,鼻翼轻轻颤动,似是极力克制不流出眼泪。 太后心中亦是难受,良久又道:“孩子,看开些罢,我在宫里几十年,什么事没经过?把心放宽些,养好身子才能说别个,后头事还要看各人的缘法。”
小玉儿道“是。”
太后转头对李嬷嬷道:“你去叫王太医来,以后姜昭仪就交他诊治,太医院主事再要找借口推三阻四的就不必穿那身官服了。”
李嬷嬷称:“是。”恭身退出去。
太后将寝室打量一番,皱眉问晴椿:“这殿里寒窑一样,你们主子病着怎么能经得住?去叫人端火盆子进来。”
晴椿唯唯喏喏不敢言语。
见晴椿半天不动,太后心中恼怒正待发作,转念便明白过来,一指身边的宫女,吩咐道:“你去慈安宫,叫人送些银碳过来。”宫女亦恭身退下。
太后早年吃过苦知道宫里势力倾轧,且一进烟霞宫入眼皆是冷冷清清,估摸着各样事情不如人意,便对晴椿几人道:“做奴才的好生伺候主子才是本分,主子想不到的你们要替着想到,做到才是。”
晴椿归雁等人称“是”。
“等回去慈安宫,哀家叫李嬷嬷挑几个人过来,饮食煎药就由她们去做。以后凡是你们主子需用什么没有的,只管去慈安宫里要。”
晴椿归雁等人跪地谢恩,说话间王太医就到了。
有太后在,王太医不敢马虎,端地用了了十二分心思。一待见他诊完,太后便急问:“如何?”
太医喏喏答道:“回禀太后,这里人多嘈杂,不宜昭仪娘娘休养,微臣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后思忖着莫非是小玉儿病情不好,太医才要回避,心里不由一沉。出了碧纱橱由晴椿带路走到后殿阁间。
“你与我说实话,姜昭仪病情到底如何?”
太医跪在地上,斟字酌句回话:“昭仪娘娘有旧疾,原本就该小心调养。微臣想问伺候的宫女,娘娘前班日子可受过风寒?”
晴椿在一旁答道:“夏日里主子淋过雨,回来便咯了一次血。”
“若当时好好诊治还不打紧,可惜耽搁了,导致心肺受损。娘娘后面可还咯血没有?”
“今日是第三次。”
“这么说娘娘先前还曾咯过一次?”
“是,是在淋雨之前。”
太医皱眉半天不语,众人只看他脸色,心中七上八下。太后急道:“怎么样?你快说罢。”
王太医重重磕下头去:“微臣无力回天。”
众人犹如头上响了个闷雷,惊得面色失措,怆然无语。归雁眼泪噗噗落下,阁间里只听见她抽泣的声音。
太后亦是脸色大变,怔忡半晌心中犹是不信,轻颤着手,指着太医道:“你与哀家说清楚,怎么就严重成这样?”
王太医道:“昭仪娘娘先前就有旧疾,旧病未愈又添新伤,病情耽搁,导致心肺损伤严重,更加上忧虑过度,现已是灯尽油枯,只能尽人事听天意了。”
太后听完心中冰凉,半天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