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工出色,遂吩咐二人将宫扇上所画仕女仔细绣妥当备好做寿礼。
及至许筝儿寿辰这一日,丽妃吩咐将寿宴准备在清华宫。
清华宫院内几株木槿开得正旺,或白或紫的花朵颤微微翘跃于枝头,淡淡的花香随风迎送吸引了许多蝴蝶穿飞其间翩跹起舞,景色怡人,树荫下,丽妃特意命人摆放了桌椅,以备纳凉。
各宫的主子早早便来了,一齐见过丽妃后才相互施礼寒暄,各自在心里比较那位的衣履比别人出众,那位又新添置了首饰,后宫宴会,历来是各位主子争相斗艳的地方,虽表面上维持一派祥和谦恭,背地里却暗潮汹涌,各自由衣饰中较量彼此在宫里的地位。
众人见过礼坐于院中,或端出笑脸陪丽妃说话,或陪着帝姬在院中戏耍,或品尝茶水赏花观景,或三两小声细语,一时间清华宫院内花香人娇,绿钗朱颜,笑语熙攘。
许筝儿姗姗来迟,身上穿着云锦缀珠鹅黄罗纱衣,珠翠满头一进清华宫便被宫女们簇拥着向丽妃行礼,起身后,被众人围住贺喜,争相称赞她衣饰华美。许筝儿虽在丽妃跟前遵守礼仪笑容满面,一转头见了其余人却依旧冷淡傲慢。众人都知她仗着丽妃撑腰,素来骄横,也不与她计较。
丽妃吩咐绿玉将备好的寿礼取来,众人都围上来看,原来是一匹贡锦烟纱罗。烟纱罗是锦缎中少见的一种面料,物如其名:颜色朦胧如烟似幻,又轻薄如纱最宜夏日穿着。烟罗纱工艺流程复杂,每年贡品极少,莫说刚进来的宝林没见过,就是王昭仪她们都十分稀罕,偶尔能得上半匹做成衣裳也轻易舍不得穿。丽妃掌管后宫,自比旁人尊荣,但如此出手大方一送就是一匹,足见得她在宫中地位非凡,对表妹也是宠爱异常。
许筝儿喜出望外恭身谢礼,众人在旁边交口夸赞,莫不艳羡。此时皇后也遣人送来贺礼。礼物贵重与否倒在其次,只是这一举动让各主子越发地羡慕。许筝儿跪地接过,自觉十分有面子,洋洋得意地被众人围住奉承,
众人也将拿来的寿礼送上,都是绣品古玩平常之物,再说些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吉祥话儿奉承,许筝儿叫跟来的宫女一一收了。
小玉儿在后边见众人将贺礼都送出去了,便从冰脂手里拿出礼盒走上前双手捧上行礼道:“恭祝姐姐岁岁如今朝。”
许筝儿先前就因小玉儿得宠心里不自在,想给她点颜色,可惜一直没寻着机会,此刻见到她恰中心意,更要乘机寻些事出来。伸手将礼盒打开一看,见送的不过是一柄平常宫扇,登时恼怒,冷笑道:“姜宝林可真吝啬,想着姜宝林深得圣宠,便是指缝里漏出的东西也要比别人强些,没成想居然送了一把扇子,我也不稀罕,你留着自己用吧。”
众人皆知姜宝林得宠,无不泛酸,此刻听许筝儿如此奚落小玉儿正中下怀,又看丽妃不动声色端了一盏茶喝,竟象是没有听见,众人自然乐得看笑话,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瞧着无人劝解。
小玉儿却不生气,仍旧带着笑脸道:“妹妹原是蠢拙,比不得各位姐姐,不过这扇子却是妹妹用心做的,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姐姐虽不喜欢,还请勉强笑纳了。”说完将扇子取出递在许筝儿面前。
许筝儿兀自不耐,低头欲将扇子挥开,就在低头转瞬间眼睛一瞥瞧见扇子上的画,诧异地“咦”了一声,不由自主接过手里端详,细看之下见扇子上栩栩如生画的正是自己,心里便又惊又喜竟忘了和小玉儿正在掷气,将扇子攥在手里舍不得放开。
众人也都围上来看,具被小玉儿的精湛画工吸引,不禁啧啧称奇,也忘记了先前还要看她笑话。
许筝儿观看半晌心里十分喜欢,又不好露出来,便将扇子递给丽妃看。
丽妃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心下虽称赞小玉儿心思奇妙,脸上却淡淡地道:“姜宝林居然有这样的画艺倒真是难得,绣工也好,既然是用了心思,妹妹就该收了才是,也不能辜负了姜宝林的心意。”
许筝儿会意,转身对小玉儿潦草行个礼道:“既然丽妃姐姐发话,扇子我就收下,谢谢姜宝林的寿礼。”
小玉儿敛衽回礼,不再多说含笑退在一边,众人见气氛松缓,便又围着丽妃许筝儿有说有笑无事一般。
午膳时刻,绿玉领着宫女来请,禀说寿宴已经备好。众人来至花厅,自然先让着丽妃坐了主位,许筝儿是寿星,因此挨坐在丽妃旁边,其余人围着桌子按位份依次坐下。宫女们穿行上菜,斟上荷花蕊,众人端起琉璃杯先敬丽妃后敬寿星,宴席才开始。
寿宴起始,丽妃便笑着吩咐大家别拘着礼都随意才是,又唤乐坊歌姬助兴,几盏酒下口,众人都放松下来将先前拘谨抛开,争着给丽妃与许筝儿敬酒,又找人行令猜拳,酒桌之上杯觥筹错,莺歌燕语煞是热闹。
荷花蕊虽清淡,但小玉儿量浅喝了几盏便觉得胸口发烫,无奈不好离席只得仍强撑着笑容陪坐其中。
许筝儿酒后越发张狂,斜眼抹过去,见小玉儿不胜酒力面色潮红更娇艳几分,心里不免嫉妒,又想起素日的怨气,便想着要怎么折辱她一番才好。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