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听到了没?
遗失多年的圣剑重回手中,南宫悯低垂的目光透着罕见的专注与柔情,她动作轻缓地抚摸着锋利的剑身,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一刻填满了她的内心,夜明珠璀璨的寒光映在她的眸中,像是一片铺开的明亮星辰。
听见了,南宫悯屈指弹了弹薄刃,再抬头时眼中的情绪已烟消云散,我要这剑,从来便不是为了用它杀人,我杀人不靠它也行。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们南宫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家宝,它所象征的意义,绝非你们认为的那般肤浅。
我明白,尹秋说,就像我娘留下来的这把逐冰一样,它兴许不能和你的圣剑平分秋色,但它在我心里仍旧是最好的剑。
南宫悯瞧了她一眼,脸上忽地露出了些许玩味之色,倏然毫无征兆地朝尹秋一剑袭去,尹秋见她半分真气也不带,就知她是起了玩心要捉弄自己,便站着没动,倒是身后几人见得南宫悯这举动都齐齐挡在了尹秋前头。
而这之中,当属满江雪速度最快。
尹秋只感到腰间一轻,满江雪已拔了逐冰朝南宫悯挥斩而去,南宫悯见状微微一笑,闪身避开,对着面前几人笑道:急什么,又没动真格,我只是玩玩罢了。
季晚疏见她拿回圣剑,本就一直暗中防备,险些就要一掌轰过去,陆怀薇与白灵也都遂然拔剑,打算护一护尹秋。唯有温朝雨稳如泰山,稍显无言道: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你伤成这样,是怕满江雪打不死你么?
我倒是想和她打一场,南宫悯垂袖而立,看着满江雪的眼神透着挑衅,不过现在你我身上都有伤,倒是没必要再打,等这伤养好了,你敢不敢挑个黄道吉日与我切磋一番?
满江雪收了剑,将逐冰递还给尹秋,回道:随时奉陪。
那就说定了,南宫悯展颜道,今日之约,你可要牢记在心。
自不会忘,满江雪说了这句,忽而又向她拱手行了个礼,道,多谢。
南宫悯顿了一下,笑得悠然:倒是极少听到有人跟我说个谢字,她神采飞扬道,不客气。倒是你,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
发觉她后面这句是在问自己,尹秋反问道:什么话?
南宫悯冲她招了招手。
尹秋上前几步,南宫悯微微俯身,凑在她耳边道:方才梦无归无缘无故提到了公子梵,这人当年在总坛救过你,想是与你关系匪浅,今次却没有露面,想必来头并不简单,对么?
尹秋得了这话,不由犹豫道:这
是他么?南宫悯轻声问。
尹秋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道:小姨说是,应该就是了。
南宫悯面露了然,直起身道:这样么,看来我接下来还有的忙了。
尹秋蹙起眉来,端详她道:你还想做什么?
别老用这种眼光看我,仿佛我时刻都不安好心似的,南宫悯失笑,伸手在尹秋头上拍了一下,既是故人,就该见个面,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若是与他正式相认了,就一起来苍郡找我,吃顿家宴总是有必要的,言罢又故作冷然道,偷了我的圣剑,烧了我的总坛,这两件事,我也还得找他算账才行,时隔多年,他也该给我一个合适的交代。
两人虽低声交谈,声量并不如何大,但尹秋身后几人都是耳聪目明者,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听了去。温朝雨瞠目结舌道:她们提到了公子梵,又提到了盗取圣剑,莫非公子梵就是
她这话是在问满江雪,满江雪却是淡淡道:是或不是,还得见了本人亲自确认之后才知道。
难怪梵心谷的人会和尹秋相识,季晚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白灵左看右看,挠头道:谁啊?是谁啊?
段宁插话道:你怎么这么笨啊?我都听明白了!
白灵说:你听明白什么了?
尹宣偷了圣剑,人又早就死了,公子梵就是他的兄弟嘛!段宁煞有介事道,尹秋除了还有小姨这个亲人在,现在又多了个小叔叔,好事啊!
尹宣还有兄弟?白灵惊疑不定,这我怎么没听说?
几个长辈无言以对,懒得与她们解释,陆怀薇道:事已至此,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尽快回宫去罢,宫里怕是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有许多残局要料理,掌门的尸体我就先带回去了。
满江雪嗯了一声,陆怀薇便带着几名弟子收殓了谢宜君的尸体,一行人入了那地道口,就此打道回府。
一辆马车自林深处缓缓驶来,南宫悯回头看了一眼,说:我也该走了,诸君,就此别过。
满江雪解了肩上的外衣,抬手朝她掷去,道:你的衣裳。
南宫悯欣然接过,浅浅一笑,众教徒先行与那马车汇合,人影即刻开始走动。南宫悯由人搀扶着上了车,又在那上头回了首,瞧着温朝雨道:温护法,不送一送我么?
温朝雨下意识就迈出了步子,很快又顿住,扭头看着季晚疏道:晚疏,我
去罢。季晚疏应道。
宜君死了,你也许今年之内就会登上掌门,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