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无归不耐道:我亲口说?你该让他自己亲口跟你说,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他自然会主动找你。我现在另有事要忙,起开!
尹秋初闻此事,心中震撼难忍,哪里能就此打住?可梦无归铁了心不说,又态度冷淡,尹秋只得跟着她从林中行了出去。
弟子们犹在抹泪,尚还不能完全接受谢宜君的种种罪行,只有季晚疏瞧着冷静如常,没有表露分毫情绪。
掌门没了,以后就只能靠季师姐了
是啊师姐,咱们云华今日逢此巨变,往下可就得靠您把宫里撑起来了!
师叔的火毒还没解呢,这、这南宫教主到底能不能允诺?
实则季晚疏的冷静也是装出来的,她入宫后虽与谢宜君气场不合,没少发生争吵,谢宜君也对她异常严厉,总也不肯温和一些,但大体都是为她好的。如今谢宜君被梦无归杀了,季晚疏同样需要时间接受谢宜君的一切,可她已经是少掌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便不能露出一点丧气之态,她若也跟着哭哭啼啼或是六神无主,那余下的弟子们就更是茫然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身侧传来了一点暖人的温度,一只手轻轻扣进了她的指缝,季晚疏下意识回握住那只手,温朝雨在她耳边说:别担心,你也会是一个好掌门。
季晚疏稍显迷惘,沉沉叹了口气:我么?我不一定。
那也没事,温朝雨说,还有满江雪和尹秋,还有陆怀薇和那么多云华弟子,他们都会帮衬你。
季晚疏安静了一下:那你呢?
我没什么用,温朝雨笑了笑,我只能给你端茶送水,帮不了你别的。
那也算不错了,季晚疏说,你不走就好。
我还能去哪儿?温朝雨说。
季晚疏不言,瞥了瞥斜对面的南宫悯。
温朝雨顺着她的视线抬目望去,身边白影一晃,满江雪已经开始站不稳了,温朝雨立即伸手将她一扶,那边尹秋也已匆匆飞落而来,急切道:南宫姑姑!师叔她
南宫悯笑而不语。
梦无归报了仇,却未见几分真情流露的喜色,她瞧了瞧满江雪,开口道:还站着做什么?你若想反悔不救人,那就立马跟我决斗,别拖延时间。
南宫悯道:你先前说同意让我打坐恢复功力的话,可还算数?
梦无归冷道:说出口的话自然算数,你救是不救?少废话了。
救,不救怎么拿的回我那圣剑?南宫悯轻笑一声,在满江雪跟前站定,抬手扣住了满江雪的手腕,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又把手收了回去。
尹秋急忙扒开满江雪的衣袖一看,见她的伤处已无金光残存,但血还在流,不由狐疑道:好了?
好了,南宫悯说,若要运功给她治伤太费时间,我把她体内的火毒转到我自己身上了,这样会比较快一点。
尹秋讶异道:那你自己
你担心我?南宫悯挑了挑眉,笑道,好多年没人担心我了,感觉还不错么。
尹秋神色复杂道:别说笑了,你要和小姨决一胜负,这火毒一时半刻能消化得了么?
消化不了,起码要费上两个时辰才行,不过也不打紧,南宫悯脱了外衣,往尹秋头上一丢,下着雨呢,给你的师叔遮一遮,她还虚着,若是淋了雨窜起了高烧,那可就不归我管了。
见她说完这话就要与梦无归挑个地方打上一场,孟璟连忙道:那我带来的药,可以给师叔用了吗!
没了火毒,你用什么药都行,南宫悯冲梦无归做了个请的手势,来罢。
梦无归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问道:你吸收了火毒,会有什么影响?
南宫悯转了转手里的剑,语气轻松道:虽不能伤我,但也能叫我真气紊乱。
她要以内功压制和驱散火毒,其实并非表面看上去的这般风轻云淡,要在这时候与梦无归决斗,她无疑是吃亏的。
我说了,我不屑趁人之危,梦无归短暂地沉默了片刻,肃然道,我可以给你调息的时间,无需你让着我,即便你今日不来,我也会重整旗鼓打进你的紫薇教,我不稀罕你相让。
谁说我让着你?南宫悯来回打量着她,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梦无归微嗤。
要报仇,就要不择手段,你还没从叶芝兰和谢宜君身上学到这道理?南宫悯说,若人人报仇都似你这般硬碰硬,那天下倒也太平了。
不择手段的人都死了,梦无归说,我今天就是败给你,也心服口服。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所隔不远,平静交谈了这几句,竟都在这一刻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先不论功夫,你的品性倒是叫我另眼相看,南宫悯说,若非局势如此,你我倒是可以坐下来喝杯酒,交个朋友。
梦无归冷笑两声:下辈子罢。
不知是谁先出了剑,围观的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那一红一紫两道人影已经在不可捕捉的瞬间蓦地打到了一处。
剑光闪烁,林木震颤,方才还平和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