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几分疼惜,抬头看着满江雪说:南宫悯的话,师叔怎么看?
满江雪咳嗽两声,气息微促道:倘使她是真心想了断一切宿怨,也不是不可以。
尹秋嘴唇翕动,沉默下来。
你下不去手?满江雪问。
尹秋怔怔的,垂头看着手里的逐冰,说:我不知道,茫然了片刻又反问道,如果是师叔,你能下得去手吗?
满江雪未置可否,只是答道:若非想着你和梦无归有必要当面与她对谈,我先前就能不惧圣剑杀了她,言毕补充道,她不止害了师姐,还害死了师父。
尹秋一愣。
季晚疏一听这话,变色道:什么?师祖也是
她后半截话没能说得完,温朝雨也听得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师父也是被她杀的?
满江雪嗯了一声。
这温朝雨如梦初醒,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谢宜君道,我说怎么我回到紫薇教没多久她老人家就病死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你的手笔!你就那么想当掌门不成?你难道不清楚我们三个根本没人会跟你争?谁稀罕什么狗屁掌门!你要杀曼冬,我还能顾念着她是沈门主的后人,你与她之间也算有世仇,可你居然还杀了师父,你疯了罢你!
谢宜君向来与她不对付,此刻也是一如既往地呛声道:我是那弑师的败类,你也是那欺师的叛徒!你以为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全天下就你歪理多!温朝雨气得要命,这里人人都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你残杀同门,暗算师父,你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世上独你最可怜,你最无辜!我们哪能跟你相比较!
少跟她啰嗦了!梦无归耐心已经告罄,转头看着尹秋,纵然我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想杀了这贱人,但你娘也死在她手里,由你来做处决她的人倒也并无不可,说到此处又意味深长地瞟了瞟南宫悯,既然你这冒牌姑姑也有心要了断当年事,又做了退步,那我也不怕与她来场决斗,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你意下如何?
尹秋静默不言,抬眸望向谢宜君。
逐冰在手中颤动,光华大涨,尹秋心中复杂,执着剑缓缓走到场地中央,站去了谢宜君对面,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在问南宫悯:我若是杀了掌门,拿到圣剑以后,你真的愿意和小姨单打独斗决一胜负吗?
这是自然。南宫悯说。
为什么?尹秋说,你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
那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又有几个真正好心的人?南宫悯说,我灭如意门是为自保,你当年还未出生自是不知全貌,可你身后这些人却是清楚得很。从我父亲死后,谁人不想让紫薇教消失?说得好听是打击魔教匡扶正义,实际也不过是垂涎我南宫家的圣剑罢了,而这其中当属云华宫与如意门劲头最盛,我那时候年纪也还不大,有多少次差点被那些名门正客要了命?我不攻上流苍山,他们也迟早会破了我的总坛,江湖纷争避无可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意门输了,就该接受这败局。
她说着,勾动唇角露出一个笑来:不过梦无归眼下要为沈家找我复仇,这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冒着风险来到这里,也是想让你们知道,所谓的魔教,所谓的妖女,其实不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差多少,至少我南宫悯从来都是正面较量,不搞那些恶心人的小动作,梦无归若能杀了我,那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谁。你看叶芝兰和谢宜君,她们有这胆量么?说罢大笑三声,不过谁赢谁输,可还不一定!
尹秋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有自信,这是好事,也令我钦佩,可若是你输了那满江雪怎么办?
南宫悯看出她的心思,说:你想让我先救她?
尹秋点头:你能答应吗?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和小姨决出胜负之前,我不会把圣剑交给任何人。
天色逐渐昏沉,零碎的雨滴穿林打叶,满目苍凉。南宫悯的红裙在那阴冷的风里起伏着,她面露思索,沉寂下来,没有很快答应。
满江雪先前还能保持清醒,此刻已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晕,季晚疏在边上扶了扶她,满江雪问南宫悯:这火毒,你要怎么解?
南宫悯看了她一眼,调笑道:你怎么也开始问起废话来?当然是用我的内功替你解。
满江雪打量着她:你稍后要与梦无归决斗,此时耗费内力,于你不利。
我也正是在顾虑这个,南宫悯说,不过我比她多吃那么多年的饭,也多练那么多年的武,我当上教主时,她还在如意门当娇小姐,该是不至于真能打过我。
这话既自信,又自负,梦无归闻之在那头低哼道:我不屑趁人之危,你要救人也是义举,给你时间打坐调息也未尝不可!
南宫悯便又笑了:那倒是好,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说完便冲满江雪抬了抬下巴,两人正要双双盘腿坐去地面时,忽听谢宜君在林子里高声笑道:真是稀奇,自古黑白两道水火不容,今日你们反倒上演了一场友好共处的戏码。江雪!你如何就知她是真心想救你?此人作恶多端,心术不正,她三言两语就叫你们对她改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