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宫悯说,我留不住你了,我留不住任何人。
温朝雨顿时感到迷茫,她靠去椅背,眉头深锁道:可除了紫薇教,我还能去哪儿?
天大地大,自有你的容身处,南宫悯说,你我不是一路人,迟早会分道扬镳。
温朝雨沉闷不语。
云华宫你不想对付,梦无归是沈曼冬的妹妹,你应该也对她下不了杀手,南宫悯说,既然如此,你留在教中便没有任何用处,我这里不养闲人,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赖着我了。
可你方才不还说护不住我了么?温朝雨匪夷所思,现在又突然要放我走,那教徒们那边你怎么交代?
南宫悯说:我是教主,我用得着跟谁交代?
温朝雨说:那我要是不走呢?
你若不走,我就必须得处罚你,那才真是要给教徒们一个交代,南宫悯说,你果真这么想死?
温朝雨一瞬变得心情复杂起来。
她在紫薇教待不下去了,云华宫也不是她能投身的地方,南宫悯说得不对,天大地大,其实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你这些年在教中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亏待了你。南宫悯说着,合拢双掌拍了拍,内殿的侍女即刻抱来了一个锦盒,搁在了桌上。
温朝雨打开一看,里头是黄澄澄的金子。
财生财,你下半辈子不用愁了,南宫悯望着窗外的雪景,轻声说,从今以后,你与紫薇教再无半点瓜葛,你自由了。
温朝雨愣在那里,像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很快,推门声响起,余光里的红影渐渐远去,温朝雨脑子里一片空白,尔后猛地站起了身,大步奔出殿外,冲着南宫悯的背影喊道:等等我还欠你一条命!
人已经走远了。
巡逻的教徒路过此处,再也没有回来,望川殿里的侍女们熄了灯,将桌上的锦盒交给了薛谈,之后也都相继离去。夜雪纷飞中,温朝雨立在廊下,宛如一座雕塑。
护法,这薛谈不明所以,问询道,教主跟您说了什么?
温朝雨怔了半晌,苦笑一声,看着薛谈说:她把我扫地出门了。
扫地出门还给这么多金子?薛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喜该忧,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温朝雨扶着廊柱,一只手捂着脸,说:不知道。
薛谈兴奋道:要不咱们这就回云华宫罢?季姑娘还在等着您呢!您走的时候可是跟她约好了,要回去看她的。只要路上别耽搁,说不定还能赶上她的少掌门登位大礼!这么大的事,季姑娘一定很希望看到您能在场!
温朝雨觉得胸口钻心的疼,她坐在阶上,两只手把脸挡得严严实实。
薛谈还在絮叨:这么多金子,得先存到钱庄去,再给季姑娘买份礼,买什么好呢她平时都喜欢些什么东西?
温朝雨没理他。
薛谈看了看她,说:护法,您怎么了?
温朝雨还是没反应。
您可是第一个被教主亲自赦免脱离紫薇教的人,薛谈说,属下也跟着您沾了光,这可是好事啊!您怎么一点也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