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来。
待得进了房中之后,白无渊反手将门合上,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楼下十分热闹,越发衬的这房中安静如斯。
良久,他才平复了心情,走到桌案前倒了一盏茶,一口气饮尽。
茶是冷的,不知在这里放了多久,因着只住一夜,所以他的行李基本上都在车上,只有一个随身的箱子被放在房中,想必是侍卫先前帮自己放的。
白无渊径自坐到椅子上,却又听得椅背触碰某种东西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是他的泥塑。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的佩饰,忙的将之解了下来,可垂眸看的时候,却又有些愣怔。
这是方才,他去买的。
确切的说,从那夜,泥塑被摔了之后,白无渊便像是脑子都跟着缺了一块似的。
分明那泥塑也跟着自己才没几天,然而被春晓亲手摔碎,在白无渊的心中,就像是被划出一道裂痕一样。
他白日里不管面对谁,都是丝毫无碍的模样,然而只有白无渊自己知道,不一样的。
所以在来了邓县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寻了那做泥塑的手艺人,买了一个新的回来。
纵然不是以前那个,可看着这个跟春晓近乎相同的泥塑,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思吧。
哪怕,白无渊心知肚明,他这么一点点的心思,更多的还是自私和愧疚。
多么虚伪的人,连表达思念,都掺杂着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
白无渊自嘲一笑,可手却是没忍住,将这个泥塑摁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那里的心跳强劲有力,似乎想昭示着,他还活着。
可活着的不过是一个躯壳。
白无渊,早就死了。
……
傍晚的时候,顾九吩咐人将赵老太送了回去,自己则是预备跟秦峥逛街。
谁知才出了门,便被世安堂的小药童迎面过来行礼,笑着道:“秦大人,秦夫人,我师父想请你们晚上一起吃饭呢。”
知道庄子期在那儿,顾九也不便推辞,笑着答应了下来。
只是晚上跟秦峥去逛街的计划,到底被打断了。
待得到了世安堂之后,才发现宴席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他们夫妇前来。
众人先见礼寒暄之后,便听得赵岩笑道:“难得有缘再聚,老朽便着人备了一桌酒席,还请秦大人跟秦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闻言,秦峥拱了拱手,道:“前辈赐宴,本官哪有嫌弃之礼。”
听得他这话,赵岩却不敢当真,因此只是笑了笑,便请他们入席了。
顾九则是环视了一圈,笑着问道:“师爷,我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