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快活,而她,依旧在无尽深渊里,无人救赎。
那里的条件很差。岳向欣说着,看着洁白的病房,总觉得这里才是梦境,她绝望地看着白墙,于队,你知道吗?那里没有水,没有地下管道,我们和排泄物住在一起,来打扫的人每天对我们骂骂咧咧,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牲畜。
岳向欣的说法,和他之前问过陆砚,得到的结果一致。陆砚说按照祝琪和岳向欣的感染程度,她们所处的环境很差,其他人应该多少也有感染。
所以如果鹿平山是代|孕工厂处理尸体的地方,为什么警方搜了整座山,却只发现祝琪和岳向欣两个人的存在痕迹。
并且,在同一个地点密集抛尸,是一件不谨慎的事情,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了抛尸者改变了注意。
于景探究地看着岳向欣,冷静问道:你和祝琪被埋的时间前后差了将近两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哪里。
岳向欣低着头,全然没想到警察会提到这件事。
她紧抿着唇,淡淡解释道:我他们知道我之前和祝琪关系不错,所以就把我埋在了附近。
在祝琪去世后,她依旧想离开那里。但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工厂的人,所以为了得到一些照顾,她只能硬着头皮和那些负责看守的人搞好关系。
她在第三次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恳求他们,把她葬在祝琪旁边。
所以按照原计划,她本该被扔到海里,但那些人看在他们之前云|雨的份上,偷偷把她葬在了鹿平山。
她对祝琪是愧疚。
但她如果抛进海里,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但在鹿平山,或许有人能够发现她。她爸以前是农民,所以她很清楚,鹿平山那个季节,正好会有果农打农药。
被送走前,工厂的人在她脸上泼硫酸,为的就是销毁特征,也是在确认她真的已经死亡。
她强忍着所有痛苦,直到被掩埋。拖着残破的身体求援,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看到一个果农朝自己跑来。
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在这样困境下,她只能为了自己。
之后会有警察来找你,你把在工厂里见过的人的样貌全都描述给他们,警方会继续查下去。于景说罢,起身站在病床边,低头看着岳向欣,你一直在说自己害怕,觉得自己可怜,但祝琪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于景摇了摇头,他对岳向欣的遭遇有同情,也有不认同的遗憾,但更多的,还是对代|孕工厂的愤怒。
那些人觉得命如草芥,但他偏不这么认为。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利,不该被任何人剥夺。
他走出病房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进入了妇|科住院部,敲响了其中一间病房的房门,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宋姐姐,我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护士:病人的医保卡只能本人或者家属缴费,您可能不行。
陆砚:那我等会让他自己过来吧。
周晓阳(路过):他是家属,警嫂。
护士:啊???
正文和小剧场来啦,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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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病房门前, 宋屿几次想要敲门,但又收回了手。
护士站在旁边看着,好心问道:需要帮忙吗?
宋屿摇了摇头, 他只是在害怕, 怕看到姐姐痛苦的样子, 怕自己瞒不住心里那点腌臜事。
但不管他最后怎么选择, 姐姐作为当事人必须要知道这件事。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去改变姐姐,甚至伤害姐姐, 这样太自私了。
想着,宋屿深吸一口气,敲响了病房的门, 听到门内传出应声,轻推开门, 向里探头。
看见姐姐,他不由自主地笑弯了眉眼, 姐!
宋娴看了一眼卫生间,转言看向门边, 温声对弟弟说道:小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没空, 我最近忙死了。宋屿瘪着嘴抱怨,坐在了病床边,靠着床栏可怜兮兮地看着姐姐,不过,一想到我姐一个人住在医院,再忙也得挤出时间来陪陪你。
宋娴轻声低笑,看到活泼的弟弟,她陡然觉得自己好多了, 也有了些力气开玩笑,我可不是一个人。
宋屿的表情瞬间挂下来,难道傅凉过来了?
舅舅!傅潇看到病房里的人,松开阿姨的手,一把扑向了小舅舅。
宋屿眼睛一亮,蹲下身抱起外甥女,很是意外地看着她:潇潇,你今天怎么来医院陪妈妈了?
他抬头看向帮忙照顾孩子的月嫂,她怀里正抱着他的另一个外甥女,傅湘。
月嫂见问话的是雇主的弟弟,就没多遮掩,看着两个孩子,叹声道:傅先生从来都不照顾孩子,湘湘还小,总吵着吃奶,他听着烦,就让我把孩子带到医院照顾。
傅凉宋屿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冲去傅家,揍傅凉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