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已经是2009年春。
当张哲源再次飘泊在北市的时候,落脚点竟然会是在三杉欣欣家园。这是他不曾想到的,若干年后还会故地重游?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将是他目睹到的场景。
三杉欣欣家园在他眼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还没有公交车通行,现在已经是一辆接着一辆。当初很遗憾,他没有目睹到三杉欣欣家园工程竣工,再见到三杉却是被岁月风化得陈旧、剥落的样子。一切都在改容易貌,如果不是前沙峪村还在,他险些没认出,林立在他眼前的就是当初的三杉欣欣家园。就是在这些屋舍俨然的建筑下,埋藏着他曾经逝去的爱情。
初春的夜里飘起了雪花,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哲源早早起来去跑步,在经过前沙峪村的时候,他的脚步不由得就慢了下来。
前沙峪村已经渺无人烟,在当初离开的时候,他已经目睹过了。但是曾经巍峨的前沙峪村牌坊还屹立在村前,只是在寒风中显得很落漠,就连蹲守在下面的两只石狮子也毫无生气。
张哲源不知不觉地走近前沙峪村,心内已经微微产生了波动,越是接近,这种波动就越大,渐渐地已经让他感到痛楚。他劝自己赶快离开,不要轻易去尝试这种疼痛的滋味,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直到进入前沙峪村内,他才明白——不是自己怕痛,而是一直无法面对过去。
村内的道路依稀存在,在薄薄的雪层下隐约可见,只是道路上遍布着齐膝深的枯草,勉强可以行进,想毕已经很久没有人踏入了。环顾四周,触目皆是断壁残垣和荒芜的草木,整个一片萧条冷落的景象,和张哲源曾经那个旧梦中的场景颇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梦中的颜色是灰色的,而现实中的颜色是白色的,也不会有人在废墟中等着他走来。
渐渐深入村内,过去的气息似乎还尚存,曾经攘往熙来的街道上依然人声鼎沸。在人群中,张哲源仿佛看到了王若华,一个再也叫不出名字的人,带着笑容从自己身边走过。
哲源在北市短暂逗留了几天,又开始向更远的地方飘泊——中国东北锦市。在那,他将继续创造属于自己的故事。
这年秋末,哲源终于厌烦了飘蓬断梗、随波逐流的生活,“卸甲归田”开始着手自己的写作梦。自此,他每天夜里都会失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就像回到了曾经某个时期。他生活的主题已经变成了回忆,每天都要在过去的阴影里摸爬滚打,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忍着伤痛爬起来,第一次起草时就让他泪流满面。他这是在用血泪祭奠曾经逝去的爱情,当初选择放弃的时候却未流过一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是张哲源曾经年少懵懂,不懂得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还是他一直在假装坚强?或者他已经明白了,曾经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感情,而是生命中的幸福,足以要用一生来弥补和偿还。
还有人说:“爱情就像列车,错过了这一站,只好等下一列。”哲源也明白,爱情不会因为谁而等待,他也在期待能碰到那个可以读懂自己的人。
家里每年都会给哲源介绍很多对象,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相亲。而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常常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对相亲已经感到恐惧。而渐渐地他也麻木了,对这事也看得淡了,总是像在执行公务,常常速战速决。就有一次,他在女方家,和人家女孩子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媒人追上他,问他是不是不愿意。他则说,说几句象征一下就行了。然而又有谁知道,这不是他不庄重,而是他心里一直有摆脱不了的阴影。
为相亲的事,父母没少数落哲源,常拿二哥张清云和他作比较。说张清云曾经相亲的时候,相得都快有一火车皮了,几乎每次都掌握着选择权,最后才选中了他现在的二嫂。这对哲源的打击很大,作为父母不但不鼓励自己,而且处处褒贬自己,这让他很不明白。对于家,哲源好像感觉不到半点温暖,每天要面对的是母亲无休止的唠叨和数落,甚至用断绝伙食来强迫自己遵从父母之命;更令他心寒的是父亲偶尔还有暴力倾向,每每恶语相加,不堪入耳。哲源感觉原本温馨的家俨然变成了“人间炼狱”,有时甚至会迸发出逃出升天的念头。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铤而走险选择这步绝棋的,眼下只能“忍辱负重”。哲源虽然愤懑、烦恼,但是也没影响到他对梦想的追求,依然每天奋笔直书,坚持不懈。
哲源平时很少外出,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任何联系。而他早已和父母分开另住,平时只有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院落。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理想,有时间。
哲源的堂弟张萌常来作客,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来找他下棋。两人都爱下象棋,而且旗鼓相当,难分胜负,偶尔哲源技高一筹。堂弟张萌偶尔也邀请他到其家对弈,或者邀请更多的棋手切磋。渐渐地,哲源对这种游戏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棋艺明显退化,而且还学会了赖棋。明明马捌着腿,他都敢蹬过去,中间隔着两个炮架他都敢打过去拿人家的老头儿,让行家们笑得一塌糊涂。哲源都自觉好笑,于是他当众宣布,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