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2011年1月27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四,哲源最后一个工作日已经进入了倒记时。
这一天很平常,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哲源像平时一样工作,并没有因为离开而显得多愁善感。也许他内心的思绪,人们无法通过他的表情来看穿。
最后一个工作日,哲源一如往常地招待每一个顾客,微笑着和每一个来门市上取货的客户道别,没有人因为离别而长吁短叹,相反都是笑脸相送。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午后,哲源还在专心地工作——印刷火机广告。冯赋林来到门市,突然和妻子说,要去商场买衣服,又打电话让女儿下楼和哲源一起守门市。
2011年1月27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四,还有六天就是春节。这天是哲源最后一次上班,最后一次和冯烁守门市,他在默默地冯烁到来。
不多大会儿,冯烁来到门市。“你们要上哪买衣服啊?”冯烁进门就问爸妈。
冯赋林说:“我和你妈上一趟轻纺城,你和你张叔在门市上看会儿门儿。”
冯烁又问爸妈:“你们要买什么呀?”见哲源在工作,冯烁就自然而然地上前帮忙。
栗云帆说:“你爸要买裤子呢!这都快过年了,我和你爸去轻纺城看衣服降价没有。”
冯烁抱怨说:“买衣服俺爸自己还不会买呀,非要你也去。”
栗云帆笑了笑:“你爸买的衣服都孩子气,这回我和他作伴去,给他挑挑。”
“你吃饭没有?”
哲源突然问冯烁。他知道冯烁的爸妈还没有吃饭,所以才有此一问。
冯烁突然吃惊地看着哲源:“你还没有吃饭?”随即她又看向父母,并撅着嘴说:“人家小张还没吃饭呢!”
冯烁这话一出口,哲源突然绷紧了嘴。可心里在笑:“这个冯烁,怎么可以这样称呼我。”他想,一年来冯烁先后就给了自己四个称呼,先是跟着杰杰叫哥哥,后来又跟着杰杰叫叔叔,还有一回叫他张子,没想到在这个最后一个工作日,又给他定下一个“小张”,实在是有些不符合逻辑。
哲源埋下头紧绷着嘴,心里一直在笑,怕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紧紧咬住舌头,只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就狠狠地咬两下。
冯赋林宽慰女儿:“没事,你张叔去吃饭的时候,谁要是来买东西,你就一句话,不知道价。”
冯烁满脸的不情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就怕一个人在门市上待着和值班。哪怕哲源离开一顿饭的功夫,她都觉得承受不来。
冯烁不想独自一人守门市不是没有原因的,最主要是有一次,她和哲源在门市上值班,看电视看得入神。哲源和她打招呼说要去趟厕所,可她却充耳不闻,浑然不觉,还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哲源没舍得打扰冯烁,怏怏不乐地走出了门市,就因为冯烁这个丫头忽视了他。
春夏两季的时候,美胜百货门市附近还有厕所,因为拆迁早已不复存在。哲源到较远一点的市场公厕时,正好有人在厕所内打扫,于是转身走向更为远些的公厕。等他返回门市时,猛然发现门市内早已人满为患。
冯烁眨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每个顾客,显得担惊又受怕,当发现哲源回来,眼睛里就闪烁出希望,如释重负。“你上哪儿了,门市上这么多人!”她撅着嘴抱怨哲源,显得生气又难过。
从这以后,冯烁就怕一个人在门市上待着,哪怕一小会儿也承受不来。
哲源明白冯烁的感受,于是也宽慰说:“没事,我把饭买回来在门市上吃。”
“张子,你上回从轻纺城买的保暖内衣是什么样的,我看一下。”冯赋林突然问哲源。哲源撩起外套展示了一下,听冯父又问:“你只穿一件保暖内衣冷不冷?”
哲源笑了一下:“我下身还加了一件绒裤呢!”
冯烁看着哲源,惊讶地说:“娘啊!你穿这么厚!”
哲源轻声笑着:“我怕冷。”
冯烁又看向父母,带着撒娇的语气说:“俺也要一套保暖内衣。”
冯栗夫妇应允后,冯烁也嘿嘿地笑了,哲源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冯栗夫妇离开,门市安静下来,哲源和冯烁仿佛置身于无声的世界。这样的画面很平常,一年来,两人一起守门市的时候几乎如此。但是两人沉默并不代表生疏、拘谨。有时两人不经意地聊上一两句,也会觉得轻松、舒心。
哲源的工作量不大,只有几盒打火机尚待印刷。以他平时的速度,最多一刻钟可以完工,而且冯烁已经帮他印刷完一盒。“你去里边看电视吧,别占手了,就这几盒了,一会儿就完了。”他劝冯烁。
冯烁知道这个不知怎么称呼的叔叔怕自己在门口冷,一个冬天来就劝告了自己好几次。这次她没有拒绝哲源的担心,而是虚心接受。
不多大会儿,哲源工作完毕,和冯烁打招呼去吃饭。“你吃饭没有?没有我给你买回来。”他和冯烁说。
冯烁莞尔笑了一下:“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你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