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王若华的视线内。他接过张哲源手中的铁锹,准备大显身手,谁知蹬了两锹只蹭破点儿地皮。陈昌旺自信的笑容消失了,显得有些惊讶,似乎不相信自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他又用力蹬了两次,铁锹还是未能深入地层,只得放弃。
“晚上一起去吃饭。”
陈昌旺留下一句话,然后丧气地走开。
依然是安宁祥和的沙峪广场,优雅的花园餐厅内,张哲源和陈昌旺还是相对而坐。餐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几盘菜所剩无几,两人只是喝酒吃菜,好像没有了共同语言。偶尔,张哲源也找些闲事来谈,陈昌旺也只是漫不经意,敷衍了事,晚餐便在无言中结束。
两人散漫地走在喧嚣的前沙峪村,沉默寡言,好像他们的友谊已经名存实亡。最后,还是陈昌旺开了口,说:“上次和你打架的那个李新田很虚伪,我很烦他,确切来说是不喜欢和他交往。”
张哲源终于明白,陈昌旺还是在乎夕日的友谊的。同时也是在暗示他不要学得那么虚伪,否则会招人烦,惹人厌的。他对陈昌旺说:“是人都有虚荣心,虚伪来的时候,你想挡也挡不住。”
张哲源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又说:“昌旺,最近我遇到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我这也没奢望什么,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奇迹,可我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是真的。可我也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
“张哲源,要看清自己,认清自己。”陈昌旺突然给张哲源来了一记当头棒喝。
张哲源不明白,自己还没说什么,陈昌旺为什么会有如此过激的语言和情绪。顿时,他心底感到无比的失落,本来想指望陈昌旺能鼓励自己一下,勇敢面对所发生的奇迹,结果却适得其反。张哲源反倒觉得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得他通体冰凉,心中孕育的希望火苗在一瞬间覆灭了。他甚至听到世人不屑的讥笑声,对自己指指点点、冷嘲热讽,现实使他再次感到茫然。
“是的,要看清自己,认清自己。”张哲源已经开始沮丧了,“第一,我个子不高。第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话说到这,两人又沉默了,仍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终点也许是宿舍。
“做为朋友,也许我不该这么说。”陈昌旺为自己刚才唐突的话语表示歉意,“但是这是现实,张哲源,你必须面对。”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夜已深,三杉欣欣家园工程早已进入静谧状态。
曲阳三建生活区院内,张哲源一直在徘徊。陈昌旺的话击碎了他心中的梦,使他身心突然空虚起来,一时倒有点百无聊赖。黑暗中,他远远地注视着王若华的门窗,那扇还在闪烁着绚丽色彩的门窗。他在默默地说服自己,心中所期望的美好跟自己的生活是格格不入的。
徘徊良久后,他最终做出了一个违心的决定——放弃。
第二天早晨,张哲源在水池前遇到陈昌旺,并向他道了一声谢。
陈昌旺莫名地笑着:“谢我什么?”
张哲源脸上闪过一丝牵强的笑容:“总之谢了。!”
自从和陈昌旺共进晚餐后,张哲源一反常态,面目和举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把长发剪了,留了个平头,陈昌旺直说他的发型难看。然而滑稽的是——他走路的姿势也变得大摇大摆,特别是从王若华门前经过时,还大口大口地吃着东西,样子绝对令人触目惊心。其实,他这是在故意诋毁自己的形象,目的也可想而知。
三杉欣欣家园工程正处于紧张施工期,各建筑公司已经实行加班加点制,以确保各楼层在2004年10月15日如期封顶。勤劳朴实的农民工白天顶着烈日工作,晚上还要忍受蚊虫的叮咬,一连数日,着实已经疲惫不堪。
曲阳三建队队长牛如德见张哲源常出入陈昌旺的办公室,就临时把他安排到工地上帮忙,也只能算张哲源不走运。张哲源也不抱怨什么,权当是体验生活,以前如此,现在也不过如此。
在早晨八点钟之前,中都成公司前已经看不到有张哲源的影子,王若华只有在工地上才能搜索到忙碌的他。张哲源最近举止反常,不但没有让她反感,反而更觉得有趣。王若华坚信自己的初衷,相信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在等着自己,并一直虔诚地希望和向往着。尽管王若华能预想到今后要走的路并不平坦,但是她从未想过要改变,认定了的事就会坚持下去。
张哲源默默地站在工地楼顶,目光一直注视着游移在小路上的王若华,他能感觉到王若华在寻找自己踪迹。他在日记里写着要把王若华忘记,其实内心并不想放弃,他根本无法抗拒王若华美丽的容颜。此刻,他才明白,想要放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
“呔,张哲源,不干活在这偷懒,扣你工分儿。”
一个留着平头的青年悄悄摸到张哲源身后,突然大喝一声,把张哲源吓了一跳。
又一个长发青年也凑到张哲源身边,看了看楼下的情景。故意嘲笑说:“张哲源,子曾曰,脸为何物,不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