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景初初猛地吓了一跳,抬起眼,果然对上了一张俊美无俦的俊颜。
这不正是雲国的皇帝,她刚刚祭过祖的夫君,南宫锦润吗?
她这一进宫,随手救了几只鸟就引来凤凰盘旋,随便救个宫女就跟皇帝搭讪上了,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臣妾失仪,还望陛下恕罪。”景初初猛地回过神来,跪地行礼。
“爱妃刚才才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能算是失仪呢?只是你这衣裳湿透了,怕是不能去赴宴了,朕陪你去换一身吧。”南宫锦润轻言道。
难道她就这么简单又猝不及防地入了皇帝地眼?景初初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但人家毕竟是皇帝,赏面陪她去换衣服,她自然要诚惶诚恐地应下了。
幸好,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皇帝陛下并没有被她湿身诱惑,人家说换衣服,是真的换衣服。
待她换好衣裳出来,皇帝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茶水未动,正襟危坐,神色疏冷。
“陛下,臣妾换好了。”景初初心里头暗暗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开口道。
“既换好了,那就一起去慈宁宫吧。”南宫锦润连眼皮都没有抬,目不斜视地迈开了步子。
这边,慈宁宫中,太后坐在首位,底下的所有妃嫔已经到齐。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仍不见主角景初初现身。
太后娘娘心有不悦,轻轻蹙紧了眉头。
底下的妃嫔暗中偷乐,等着看戏。
不过就是一个祥瑞罢了,这还没有怎么着呢,竟然就敢怠慢起太后了。
便是寻常人家的媳妇,亦不敢怠慢婆婆,更别说这天家了。
而且听闻这景贵妃,跟寻常人有些许不同,总是爱跟猫狗待在一处,还给兔子请大夫,做尽了惹人啼笑皆非的丑事。
即便引来凤凰又如何?这样的性子,得罪了太后娘娘,岂有好日子过?
众妃嫔正在心里头暗自腹诽,便听得一个小太监急声道:“贵妃娘娘到。”
景初初在众人好奇打量和幸灾乐祸道目光中徐徐走入,向太后跪下,恭敬行了个礼:“臣妾拜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恕罪。”
座下的兰如月对于景初初自己作死,那是心花怒放的,但是当景初初出门后,她的瞳孔就蓦地缩紧了!
她明明派了宫女监视,亲眼看着她穿上自己送的那套衣裙的!怎么又换了!
那套衣裙,她特意熏了太后娘娘过敏的玫瑰香,只要她穿上,到太后跟前一晃荡,太后娘娘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太后到底见过大风浪的,淡淡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噢,倒是不知道景贵妃何罪之有?”
景初初做低伏小,言语恳切:“因在途中救了一名落水的宫女,弄湿衣衫,又换了一趟,耽误了时间,误了太后娘娘的宴席,是臣妾的罪过。”
太后眉间神色舒缓了几分,正要开口,座下的淑妃娘娘却忽然阴柔怪气地说道:“素来听闻景家妹妹总是喜欢救治,不是救猫,就是救狗,便是一只被宰杀的牛也要花钱救下,还要哭得眼泪汪汪的。这才进宫,就又救了落水的宫女,这是令我等钦佩折服。”
她这话明着是赞扬景初初,实则却在暗讽景初初自导自演。
景初初正要辩解一二,身后却突然传来皇帝低醇清朗的嗓音:“朕也帮忙救了,怎么?淑妃有意见?”
淑妃哪里想到皇帝竟然也在场,当即吓得脸色微白,强行辩解道:“臣妾,臣妾只是赞赏景家妹妹——”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那就开席吧。景贵妃,今日是你入宫的日子,你与皇帝坐到哀家跟前来,跟众位姐妹认识一下。”
景初初急忙谢过太后,跟在皇帝的身后,上了席。
一番认人下来,景初初刚才看铜镜的那点自信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难怪她衣裳都湿了,人家皇帝陛下都能目不斜视的。
概因后宫众姝,各有特色啊。
淑妃娘娘明艳大方,贤妃娘娘贞静娴雅,兰婕妤冰清孤洁,丽婕妤软萌可爱,还有堪比娇花的婉嫔,爽朗大方的张昭仪——
真真是乱花渐入迷人眼,叫她生叹太可惜!这竞争堪比进五百强啊!
这么多美人儿,这一辈子,居然都要围着一个男人转!就算一个月都轮不到一晚啊!
若遇到专宠什么的,就更糟了,一年都见不到自家夫君一次。
这种滋味,真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景初初心里暗暗给自己做建设,幸好她进宫来,不是为了争宠的,她只是不想景家父子为她作出抗旨谋反等事,这才进宫的。
日后只要她努力经营,总能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叶子牌友的,从此之后,吃糕点喝花茶,打打叶子牌,蹉跎余生,便好。景初初在心里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开席后,有歌舞表演,众人吃着喝着,时不时瞄瞄俊美清贵的皇帝陛下,倒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