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哪个学校的研究生还要上英语课吗?”方闻拿着手上的成绩单,深深叹口气,叹完气撑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怎么现在还要承担‘不及格’的重担?”
李慎思把纸从方闻胳膊下面扯出来,上面赫然一个摇摇欲坠的分数:六十二分。
“及格了啊,六十二。”
“六十五以下都得重考。”
“那是很严格啊。”
方闻坐起来问李慎思:“你期中多少?”
李慎思给她了一个大笑脸:“九十一,完全没烦恼。”听了这话,方闻又重新趴回去。
“其实听力占了大头,而且都是从四本书里抽的,你都听一遍,再把作文背背,就没问题,”李慎思给她出主意:“晚上回去我传给你。”
忽然,李慎思表情凝住,只一双眼睛动了动,好像在思索什么,忽然改了口:“忘了,我放在优盘里,还是明天拿去给你吧!”
“你可以先转电脑上再传我,”方闻说道:“免得跑来跑去。”
“我电脑锁在组里了,”李慎思大脑飞快旋转,想着借口:“钥匙在学长那。”
方闻答应下来。
第二天是周末,方闻周五晚上回了家,李慎思周六一早就敲响了她家的门,方闻半睡半醒中听到电话声,又听到电话铃声,猜到是李慎思,不过没想到他这么早,才······八点。
方闻拖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眯缝着眼连拖鞋也没找到,打着赤脚去给他开了门,开了门,连眼前人样子还没看清,立刻转身往卧室小跑回去。
李慎思也没想到这时候她还没起床,都八点了,一开门就看到她衣衫松垮,头发松乱,眼睛睁也睁不开,后来还摸着墙踉跄走回卧室,如果不论方闻常常呛他的问题,一瞬间竟然觉得十分可爱。他换好拖鞋坐在客厅等了一会,卧室还没动静,心想方闻不会又睡过去了,走过去轻敲房门。
正巧这时方闻把门打开,身上还穿着睡衣,但是已经整理好了,头发也梳得齐整整。
“电脑在书房。”方闻想领着李慎思过去,谁知人家轻车熟路。
“周一就考了,你还有心思睡,”李慎思把电脑打开,把四本大书放在她面前:“作文背了吗?”
“背了两篇,太难了。”
李慎思这边播着听力录音,方闻那边苦苦思索,她十分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听力题不把问题也写在书面上,不写问题简直增加了好几重难度。李慎思瞧她下笔时的迟疑就知道,八成都是过蒙的,方闻其他成绩都不错,唯独英语,像是卡在喉咙的鱼刺一样,拔也拔不出,咽也咽不下。
可一开始还在盯着方闻写题,盯着盯着就不自觉盯到了她衣服微敞的领口,方闻的锁骨十分明显,她也引以为豪,经常在李舒彦面前发表谬论:锁骨这个东西,不论胖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的人再胖还是有,“没有”的人再瘦也没有,她有,李舒彦没有。虽然方闻时不时把衣服领子向后扯,但还是有注意不到的时候。
李慎思看得忘了暂停录音,忽然方闻笔往桌上一拍,瞬间把他的思绪拉回来,还以为方闻生气了。
“听不懂!”方闻眉头拧成一团,把四本书都瞎翻了翻:“你说听力都是从这四本书上摘抄的?”
“以前的重考是这样,老师也说了可能会从这上面抽题。”
“可能抽?”方闻仔细想了想这话:“可能性很大很大,他们不会为了一次重考去搜集书外的题,更不可能自己出题。”方闻拿起一本书躺了下来,自从她高中毕业,就自作主张把书房改了,一边是书柜,过了个转角,里面更换上了各类杂书,一边是电脑,小书桌,榻榻米。
“你不听了?”李慎思见她躺了下来,躺下来的一瞬,衣服给蹭了起来,露出一段平坦小腹,外面阳光刚刚好,给皮肤打上一层柔光。
以前他在方闻家学习,方闻有次要拿书柜最上面一层的资料,偏偏够不到,那天又穿了件短衬衫,腰一下子露了出来,李慎思看到了,并且想再多看看,所以没有起身帮她,直到方闻转过身找他帮忙,他才慌忙低头装作写题。
“那怎么考?”李慎思也走过来,榻榻米上有一个小方桌,他坐到方闻对面,半倚靠着身后的抱枕,随手捡起一本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书,翻了起来。
“把题和答案都背下来。”方闻漫不经心说道。
“什么?”李慎思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把书拿下来问她:“四本啊,全背?”
“只背正确选项。”说着,方闻已经翻了两页。
李慎思摇摇头,百无聊赖地翻看手中的书,一会儿就看完了,他问方闻:“这书你有上册吗?”
“你旁边的小柜子里找找。”
李慎思翻了一阵没找到,还把里面的书翻得哗啦哗啦想,当然,他自以为轻手轻脚,可在方闻那里就是噪声,方闻终于忍不住把自己从沉迷于背选项的世界中抽出来,冷着脸看他,李慎思把手悬在半空,做出一副“我什么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