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濑樱兀自顿住,她看着斋藤介的脸沉默半晌后道,“你当时就发现我在偷听了?”
闻言,斋藤介轻轻笑了一下。绫濑樱发现,他微笑时的样子尤其好看,看上去似乎漫不经心,可眼里却跳动着那一点淡雅的笑意,迷人又沉静。
这家伙长得这么好,一定很讨女人喜欢,又是这样的家世,可他偏偏——
想到这里,绫濑樱在心里叹息一声。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看着越完美的人,或许就有越不可弥补的缺憾。
“当时我只知道有人在偷听,但不确定是你。”
斋藤介示意司机行驶汽车,然后对绫濑樱笑着说:
“不过后来我知道你是经过训练的忍者后,就知道偷听的人一定是你了。现在说起来,也幸亏你那时把偷听到的我和不死原的密谋都告诉了左先生,不然还不知道要酿成怎样的后果。”
绫濑樱看着他的脸,却道:
“对不起。”
这句话让斋藤介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他意外地看着她,微微挑眉道:
“为什么说这个?”
“因为我冤枉过你。”
绫濑樱的声音很轻,她耳根微红,又十分坚定地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还有我在斋藤公馆的地下室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她话音落下,斋藤介就知道她说的那段话指的是什么。
实际上,绫濑樱在地下室里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但他却只是含笑不语。
“当时我是因为父亲的事,才会口出恶言。现在想想,我真后悔说了那些话。”
绫濑樱抬头看着车子的天花板,苦笑着道:
“其实我很敬佩你对感情的执着。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一直喜欢一个人不变心更没有错,为了喜欢的人做出努力是可贵的品质。在这个时代,谁还能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呢?
我只可惜说出的话就像覆水难收,但请你知道,我不是真的那么想。”
斋藤介收起嘴角的笑意,淡淡道:
“要说决心和毅力,你比我强。你能在从小痛失父母的情况下坚持这么久,就为了追查当年的真相,一个人面对残酷的事实,很了不起。我身后有斋藤家,但你只有你自己。
至于之前的事,不必再提了,就让它过去吧。”
绫濑樱点头,然后就陷入沉默,不再说话。
直到汽车驶入富人区的别墅住宅区时,她才有些诧异地询问斋藤介,“我们不是去斋藤财团的总部吗?”
斋藤介微笑着看她一眼,她立刻感觉到这句话问得有些愚蠢。
她的身份特殊,而且还在被那个社团追/杀,斋藤介对她当然另有安排。
“先不去总部。你从伦敦大老远地回到东京,我总要先给你安排好住处吧。”
他淡淡地笑道。
车门打开,绫濑樱下了车,看着面前占地面积颇大的独栋别墅,只觉得自己如果住在这样的地方,那也太豪华了。但斋藤介却一副平常的口吻道:
“这里是我个人名下的房产,平时一直闲置着,你就住在这里吧。这个社区的人员流动并不大,也适合做安保工作。至于你的吃穿用度,这里都有人负责。你可以放心,这个房子里的佣人都可以信任,你有什么要求跟他们说就行。”
“麻烦您了。”
绫濑樱在心里感叹道,斋藤财团果然有钱啊,这么豪华的别墅居然连别院都不是,只是闲置的房产。
斋藤介看着对他鞠了一躬的绫濑樱,忽然问: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您请说。”
绫濑樱直起身,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
“你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但气质却很脱俗。”
迟疑了一会儿,斋藤介像是在寻找准确的形容词,“我的意思是说,你看着并不像是一个要执行任务的忍者,而像是受到优越教育的名门之女。为什么?”
“因为他们当初培养我的时候,就想把我打造成一个能混入上流社会的钉子。”
绫濑樱微微笑道:
“所以我要一边接受严苛的忍术训练,一边又要学习最高标准的礼仪。他们对我的体态和一举一动都有要求。既让我能杀/人,又让我能端得起贵族的架子。”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斋藤介却心里一沉,他知道对于当时还年幼的她来说,这一切是多么沉重残忍。
眼前的女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剥夺了身为孩子的快乐,属于孩童的天真和单纯都不被允许。即使是被从小当成家族继承人培养的他,小时候都有过一段由千桧理陪伴,温暖纯真的日子,而她呢?
只有仇恨和痛苦支撑着她,这些东西在阴暗的现实中化为信念,让她度过了无数个难以度过的日日夜夜。
走进别墅,在会客室里,斋藤介站住脚步对她道:
“你说过,那个社团里有你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