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原盯着楚湛映出红血丝的眼睛,忽而道:
“温潇在沪城,而左愈在东京,这对你来说不正是机会吗?”
“机会?”
楚湛嘲弄道,“就算左愈和温潇分隔两地,但沪城可是左愈那家伙的大本营,他想在那里看住一个人,还不是能看得死死的,我怎么找机会接近温潇?”
“不,我不是让你飞回沪城去找温潇,因为现在左愈肯定是把他最可靠的人都安排在温潇身边,像你说的一样要把人看死。”
不死原望着他的眼里泛着异样的光芒,就像是那颗有红夫人之名的瑰丽红宝石,散发着绮丽光泽却让人感到不适,仿佛在象征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如果恶魔有眼睛,那也一定会是这样的目光。
楚湛眸光微微垂下,不动声色地想。
“左愈把他最好的人手都调到了远在沪城的温潇身边,那他呢?现在他一个人在东京,在异国他乡,他身边岂不是很好趁虚而入?想除掉他,难道不是事半功倍?”
不死原的声音很低,他的口吻柔和,就好像在说一件没什么了得的风雅事。
楚湛听着,沉默半晌后说:
“你想让我对左愈动手,是想要他的命?”
不死原微微笑着,直到现在这种时候他笑得还这么优雅,真就像是一个世外高人,但他越是笑的得体,就越让楚湛感到不寒而栗。
这是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才能做出的笑容,这一刻,楚湛清楚地感知到这家伙的心该有多狠。
“就是要他的命,你下不去手吗?”
清风吹过,随后是不死原低沉的吐息。
楚湛做出惊愕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不死原看了半晌,“你让我杀了左愈,可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如果左愈死了,整个左氏集团会不遗余力地排查凶手——”
“你也说了,等到那时候左愈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能对活着的人影响多深,这影响又能持续多久。
他那些下属都是人上人,应该很明白一个道理,他们对一个人的忠心只在对方活着时能为他们换来利益,等那人死了,他们必须早些时间另择明主,不然就只能挑别人剩下的选了。”
不死原不紧不慢地打断楚湛道:
“只有警方那边会有些麻烦,他们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肯定要彻查此事。但只要不留下证据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到最后这只不过会是众多疑案中的又一桩罢了。”
楚湛看着他,冷道:
“那你说要怎么做才能不留下证据?”
不死原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贴近了说,“其实你就是犹豫了,害怕了。你怕你对温潇的感情没有强烈到这个程度,让你能亲自承担巨大风险去下这个手。”
他说话时没什么表情,可楚湛总觉得他的话里有一种藏得很深,也异常冰冷的蔑视,就好像他真正的台词是,你所谓欲罢不能的爱也不过是到了这种程度而已。
就好像这人认为他有权利站在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俯视所有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芸芸众生。
这种感觉让楚湛特别不舒服。
“是,我很想让左愈不再碍事没错,但我还不想动这个手。我想得到温潇,但不代表我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但楚湛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不死原,好像真的就沉浸在要不要动手杀了左愈的纠结中,要和对方争论这件事。
不死原对楚湛又是一笑,意味深长。
“我就猜到楚先生您不会愿意去动这个手。毕竟像您这样的人,还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就让自己的手粘上鲜血。”
他低声道:
“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只要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得到温潇。”
“你说的最后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楚湛皱眉问。
不死原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背手转过身去,“等到我需要你帮忙时,会让人通知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快了,快了,很快就是时候了。”
楚湛有种感觉,最后那几句快了,不死原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在自言自语。
走出寺庙时,楚湛甚至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td,我就知道左愈这人一找到我准没好事,绝对的坑王!”
他气得嘴都快歪了,心想左愈这惹上的是什么人啊。如果不是答应过要帮左愈帮到底,他才不想再来见这个绝对是发烧级精/神病友的什么禅师。
有这时间他带着老婆孩子去夏威夷度假不好吗?还是欧洲的旅游景观不够香?
他为什么就要掺和进这些破事里啊。
但一想到左愈和温潇真的会面临危险,他的心又沉了下去,这事还真得他周旋到底。
星期一,沪城温氏集团。
莫嫣匆忙地拿着装了豆浆和面包的纸袋赶进办公室,刚好就差半分钟迟到。
“小嫣你昨晚没睡好啊,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