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信他帮他,不能把温潇在规定的时间带到他面前,那千桧理就会永远昏迷,直至她的肉体也死亡。”
当年斋藤介之所以会答应不死原,就是因为不死原向他保证一定会救醒千桧理,给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当时他也想不出来,不死原有什么理由欺骗他,谁会为了一件对自己没好处的事编造这么大的谎言呢?
看着左愈,斋藤介平静道:
“我会听信不死原的话,甚至不是因为他的谎言有多高明,仅仅因为我心中的那一抹贪念,因为我迫切希望千桧理能醒过来。是我说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我告诉自己,不死原根本没有理由骗我,千桧理是他亲妹妹,他如果不是为了挽救妹妹,又怎么会开这个口呢?他如果真的没有把握,又怎么会言之凿凿,他的根基都在东京,他骗了我就没办法收场。
准确地说,是我的愚蠢和无可救药的执念,成全了不死原的骗局。所以,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我难辞其咎。”
半晌,左愈的声音冰冷:
“可还是有件事解释不通,不死原为什么就认定温潇的心脏能和他适配?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温潇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罢了,这太牵强。”
斋藤介沉默片刻,随即道:
“这是个问题。但换个角度看,如果他要的不是温潇的心脏,那他费尽心思谋划这一场骗局,就没有理由。现在看来,他策划这么多,最后的意图就是为了得到温潇。”
左愈眉头皱得更紧。
即使事情里还有很关键的疑点,但左愈不得不承认,斋藤介说的没错。
十一年前千桧理就已经死了,而不死原还没得到心脏。
从不死原的角度来看,他当初既然能为自己活得更长,而心狠手辣地制造火灾活活逼死亲妹妹,就为了弄到对方的心脏,失手之后,他难道就会放弃移植心脏的希望吗?
不,当一个人为了一件事已经突破底线,连唯一的亲人都能谋害时,那他已经执念成狂。所谓一不做二不休,从此再没有什么是他作恶的障碍,他只会不顾一切地继续追逐他的目标,因他已经为此,做了最过分的事。
不死原又怎么甘心收手?
他要是能及时放下执念的人,当初就不会选择把罪恶的手伸向自己的亲妹妹。
所以,从那次火灾后,不死原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就一定都是为了能找到新的适配心脏。
十一年后,不死原忽然宣称他有办法能让千桧理醒来,以此为噱头让斋藤介甘愿为他驱使。而他不断提醒斋藤介,只有温潇才能让“千桧理”醒来,只有把温潇带到他面前,才会有救赎。
温潇就是不死原的目标,不死原能把她当成目标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觉得,温潇的心脏能救他的命。
这也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左先生,您仔细想想,您的夫人以前是不是做过什么有关血型的检查,尤其是和肾移植骨髓移植之类相关的适配检测。如果这些东西留下了记录,而记录又被外传,是否有这个可能?”
斋藤介想到心脏科专家对他说过的话,望着左愈陈恳道:
“从常理来推断,不死原会在十一年后忽然注意到温潇,一定是查到了什么线索,而我能想到的线索,也就只能是关于温潇的血型数据。”
顿了顿,他垂下眼眸思索着道:
“因为心脏是管理我们体内血液流动的器官,所以做心脏移植手术,最关键的一点也是和血液有关。会不会真存在这种巧合,不死原的心脏还真就和您夫人可以适配——”
他话没说完,就在抬起眸子的瞬间看到左愈的脸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很难看。
“难道您想到什么了?”
斋藤介有些紧张地问。
而左愈确实是想起了什么,从刚才听到斋藤介提起“肾移植相关检测”时,他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