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春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左惟墨。白蓝雪有种感觉,如果左惟墨不是左氏的继承人,如果没有人知道他们见面,那他将左惟墨灭口的心都有。
“是她先要把我踢出去的。”
半晌后,唐玉春冷笑着开口,毫无愧疚之情,“我原本确实很感激她,能在我出狱后仍然对我不离不弃。但很快我就知道,是我太天真,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信任任何人。”
左惟墨顿住,然后皱眉道:
“黎女士说了她要和你决裂的原因。”
听到他的话,原本还算冷静的唐玉春忽然激动起来,他仿佛愤怒无比:
“她都和你们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告诉你们,我就是个强迫女人的罪犯?这个女人平时装得道貌岸然,但她还不是——还不是助纣为虐,用那些流言蜚语毁了我。”
说着,他又蓦然垂下眼眸。
“不过也没必要和你们说下去,反正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相信我。”
他嗤笑一声道:
“毕竟,就连曾经代我如亲子的恩师都不肯相信我是无辜的。我说我根本就没强迫那个女学生,谁信?明明你们都没有亲眼看见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却都说我是加害者,呵呵,真是正义啊!”
白蓝雪见他神情中的悲痛不似演出来的,一时竟觉得怪异,难道他的演技就好到这种地步?
“那基金会的事呢?”
左惟墨道,“基金会的事总不会也是别人冤枉你吧?你的行为已经涉嫌经济和刑/事犯罪,只要黎女士起诉你,你一定不会胜诉。”
唐玉春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忽然扭曲般大笑道:
“那就让她起诉我吧!反正我已经进过一次监狱,再进一次又能怎么样!她不说我是人渣吗,等待着人渣的就该是把牢底坐穿吧?”
左惟墨微微挑眉,平静道:
“你做的事情不地道,觉悟倒是挺高。”
而唐玉春却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像喝醉酒的人一样,步履不稳地走了。
等他走后,白蓝雪喝了口茶算是压惊,压过惊之后才说:
“你不觉得唐玉春的状态不对劲吗?”
左惟墨的目光停留在被唐玉春重重关上的那扇门,凝滞片刻后才说:
“他对黎女士心有怨恨,而这怨恨应该就来源于,黎女士在那个女学生控诉他强迫后就和他决裂这件事。”
这些天他们之所以没有急着找唐玉春来谈话,就是因为唐玉春的动机很奇怪。
如果说唐玉春是为了钱,那他从黎倩的基金会里盗走那笔巨款之后,又为什么还要把事情闹大反过来指控黎倩,说她的基金会存在欺骗善款的运作问题?
都说得了便宜就别卖乖,偷偷地拿着钱走人,不是更符合他的利益?
如果他不自己选择把事情公开,黎倩甚至都没打算追究他盗走资金的责任。
至于他放出消息说黎倩包养他的事就更匪夷所思了。
他这么做是为了名声?可他早就有酒后驾车肇事的恶名在外,可以说已经是被整个国内的音乐界抵制,现在再和老师闹出“丑闻”,这不是自掘坟墓?
毕竟音乐界可和演艺圈不同,可没有黑红的路可走。
白蓝雪想到一个可能,心里兀自沉下,她看着左惟墨,却半天没有说出口。
但只是光凭眼神,左惟墨似乎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是想说,唐玉春在我们面前不是演的,而是他真认为那个女学生是在污蔑他。”
左惟墨若有所思道。
“可是黎前辈说过,她看过那个女生手里的证据,才相信自己的学生真干了天理不容的事。”
白蓝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黎前辈没有可能说谎,更没有理由说谎。”
左惟墨自然也赞同她的说法,比起劣迹斑斑的唐玉春,黎倩的话显然是可信的。
“你就别操心这件事了,我会想办法去弄清楚的。”
沉思许久后,左惟墨淡然道。
晚上。
温潇敲开白蓝雪的房门,笑着说,“蓝雪,今天晚上你有空没有啊?”
白蓝雪也是没想到她会来酒店见自己,怔了一下才笑道:
“如果是陪妈妈,我当然有空啊。”
听到她的回答,温潇满意的不得了,笑嘻嘻轻轻捏了把她的脸道,“你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比惟墨强多了。”
白蓝雪低头一笑,看在温潇眼里更加顺眼。
她在心里第一万次感慨,有个闺女就是好啊。
“好,既然你说有空,那我就进来了。”
说完,温潇侧身就进了房间,而她让开之后白蓝雪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蒙了黑布的衣架。
“他们——”
白蓝雪有些疑惑。但她也是在富豪之家里长大,这种阵仗不是没见过,当下就猜道,“是要让他们来给我试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