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惟墨坐在音乐厅的第一排,看着盛装打扮的白蓝雪缓缓走上台,她今天穿的是纪梵希的礼服,头发挽起,看起来十足的优雅知性,在他眼里就是最美的存在。
乔治爵士坐在琴凳上,微笑着和白蓝雪互动,台下的观众对这一幕都报以善意的微笑,大家都觉得能看到老一辈和年轻一代乐手的互动,十分美好。
没有人不偏爱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而白蓝雪就是靠自身实力被人偏爱的类型。
能看到她再次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左惟墨心里很满足。
白蓝雪是他一个人的未婚妻,但他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她的才华。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钢琴和小提琴二重奏的德彪西g小调小提琴奏鸣曲。”
没有用到报幕人,乔治爵士在演奏前亲自站起身,对台下的观众说出了他今晚要和白蓝雪合奏的第一首曲子。“德彪西啊,这可是蓝雪最喜欢的作曲家,我们就等着看她惊艳全场吧。”
秦情压低了声音对左惟墨说。
左惟墨含笑不语。
德彪西的音乐里充满着神秘奇异的元素,就像是来自幻想大陆的传道士在月光下书写他的故乡。白蓝雪微微闭上眼睛,从她拉响的第一个乐符开始,就有了和平时的她截然不同的气质。
深沉放诞的,无情又多情,冷漠的偏执。听众通过聆听她的演奏,仿佛能联想到很多不同寻常的意象,就连最挑剔的乐评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小提琴手用她自己的想象力诠释了崭新的德彪西,而这是很多技术娴熟的乐坛老匠都做不到的事。
一时间,左惟墨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好像只剩下台上的白蓝雪,以及她正在合奏的这首乐曲。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她的琴音融为一体了,这是很奇妙的感觉,他就像白蓝雪手里的塞壬,被她牵动着心弦。
这就是天赋吗?
坐在左惟墨身后的女人听到这里也变了脸色,她深深地厌恶白蓝雪,甚至是憎恨对方,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白蓝雪在音乐上的天赋她比不了。
可她却只感到嫉妒,觉得这是上天不公平的表现,就像上天让左惟墨喜欢白蓝雪一样不公平。
“既然本来就没有公平,那就别怪我报复。”
女人在心里默念这句话,嘴角冰冷地勾起。台上的演奏越精彩,她就越是心如磐石,妒火化作地狱的恶魔在她的胸腔内舞动,她脸上还在笑,眼神里却只剩下肆虐的伤害欲。
白蓝雪的小提琴部分自由有没有疏漏,而乔治爵士的钢琴部分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都像是至情至性的即兴艺术家,而他们的音乐却又能最为严谨的彼此成就,这更是难得。
一曲结束。
台下的听众对两人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白蓝雪颔首欠身,乔治爵士则握住她拿着琴弦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烙下绅士又诚挚的一吻。
“白小姐的手是上/帝对人间的嘉奖。”
乔治爵士朗声对听众们道。
第一首曲子让很多原本都以为白蓝雪不够成熟的听众对她刮目相看,没有人再认为她会拖乔治爵士的后腿,她的才华得到了一致认可,所有人都在期待接下来的合奏曲目。
左惟墨为白蓝雪感到由衷的喜悦。
自从被迫给白承沥替罪后,她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她就是为音乐殿堂而生,如今又回到了殿堂上。
接下来的合奏也是惊喜繁多,让熟悉古典乐的听众倍感精彩。
最后一首由整个乐团一起完成的交响乐曲结束,台下的掌声经久不衰,作为首席小提琴手白蓝雪拿着塞壬,起身致敬,笑着向听众鞠躬以示对他们的感谢。
乔治爵士站在她身边,抬高了她的右手,显然对今晚的演奏超出预期的满意。
“白小姐,没有你这场演出不会这么完美。”
他笑着对白蓝雪说,“我相信,今晚的演出会成为经典,也是我有生以来最为精彩的音乐会之一。只要你坚持这条路,以后你一定会成为最耀眼的音乐家,前途无量啊年轻人。”
白蓝雪毫不扭捏的大方笑道:
“我想我也会站到最高处的,音乐就是我的一部分。”
因为乔治爵士个人是园艺爱好者,他喜欢花卉,在个人音乐会上从不禁止观众带花进场,在谢幕时献花也是他办音乐会时和观众互动的传统节目,因此有很多爱好者都上台献花,女人也站起身,拿着她手里包装精美的花束,跟在人群中缓缓上了台。
她手里是白色百合花,原本混在人群中没谁注意到这花色奇怪,等她快要走到白蓝雪面前时,有另一个观众看到她拿着白花,皱眉提醒道:
“献花用这个颜色不好吧?”
闻言,她没有理睬这个她认为多管闲事的观众,眼里仿佛只剩下用优雅姿态谢幕的白蓝雪。走到白蓝雪身前,她停住脚,微笑着说,“白小姐,我是您的忠实听众。”
白蓝雪看向她,一时觉得她很像某个自己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