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转过头看到白蓝雪,神情恍惚,过了会儿她终于开口,仓惶地攥住白蓝雪的手腕,喃喃问:
“白承沥和你说了什么?”
白蓝雪顿了顿,笑道:
“他还能说什么,翻来翻去就是那几句话。我告诉他,股权的事有法律合同在,不是他能胡作非为的。要是他真敢胡来,就法/庭上见吧。他现在要顾及名声,不敢和我们彻底翻脸。”
这些话其实都是为了安抚颜如玉。
实际上,白蓝雪已经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白承沥最近好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那个男人真狠起来,是不会顾及法/律的。
颜如玉闭了闭眼睛,好像是松了口气,过了片刻又道:
“我之前逼你去沪城,现在看来竟是我错了。”
白蓝雪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因为这边忽然出了事,那晚的成人礼,你其实没参加吧?”颜如玉看着白承轩的脸,神情落寞,“没参加也好。其实我让你去参加成人礼,为的是左惟墨,我想让他注意到你,通过他拉我们一把。我知道我这么算计很对不起你。”
说着,她苦笑了一下:
“自从你爸爸昏迷后,你为这个家做得已经够多了。是我没用,事事都要依靠你,现在还想着算计你。我明明是长辈啊。”
白蓝雪见她情绪不对,知道白承轩被诊断为脑死亡的消息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几乎已经到了她要承受不住的地步。
随着白承轩昏迷,白蓝雪和颜如玉曾经的不快都渐渐消散了。
虽然这个女人肤浅又拜金,可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爸爸。
白蓝雪知道,爸爸昏迷之初白承沥就私下找过颜如玉,向她许诺了很多东西,包括白氏集团的股份,只要颜如玉在放弃爸爸的文件上签字,可颜如玉始终没有答应。
那一年,白蓝雪只有十二岁。
如果颜如玉在那时和白承沥里应外合,白蓝雪根本没有办法守住爸爸,而颜如玉如果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她完全可以答应白承沥的提议,那样做对她更划算。
这个女人的心里,终究存在着贪婪之外的温情。
比起人面兽心的白承沥,颜如玉值得被尊重。
想到这里,白蓝雪低声说:
“你会想到左惟墨也很正常,只是,我和他确实不可能了。”
颜如玉低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
“你爸爸交给我,我在这里看着,你大老远的从沪城赶回来也累了,回家一趟好好休息吧。”
白蓝雪点头,正要离开,又想到什么:
“可儿呢?”
颜如玉皱紧眉头,有些烦躁:
“不知道,大概又去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吧。你见到她了帮我说说她,别一天天那么堕落,学也不好好上,这样下去早晚废了。”
走出医院,白蓝雪受到白承沥发给她的短信,让她在晚上八点到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晚宴会在那里举行。
她面无表情地关上短信界面,给白可儿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通,她又打了第二遍,这次终于有人接听了。她问:
“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传来杂乱的喧闹声,白蓝雪听得皱眉,片刻后才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
“哟,你说话声音挺好听的,长得应该也挺好看吧?你是白可儿的谁啊?”
白蓝雪压住火气,淡淡道:
“我是她姐姐,让她接电话。”
男声嗤了一下:
“我好心接电话你凶什么凶。你们家可儿喝醉了,正在厕所吐呢,你有事找她啊?”
白蓝雪按着太阳穴,直接道:
“麻烦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接她。”
伦敦很少有酒吧在白天营业,白可儿也不是在酒吧,而是在同学家里。她和白蓝雪上的是同一所贵族学校,同学家里都很有钱。但看到这样奢华的室内装潢,白蓝雪还是有些惊讶。
“你就是白可儿的姐姐?我可早就听说过你。”
一个趾高气扬的女学生走过来,双手抱胸,反复打量白蓝雪。
白蓝雪没有理她,默默走到瘫在沙发上的白可儿面前,看到白可儿一身脏污,衣服上沾着呕吐物。
如此狼狈。
“起来,我们回家去。”
俯下身,白蓝雪伸手去扶已经神志不清的白可儿,对方目光朦胧,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认出她是谁。
“你怎么来了?”
白可儿的声音嘶哑。
白蓝雪皱眉道:
“我不来,你是想睡死在这里?”
白可儿不说话了,任凭白蓝雪搂着她,在姐姐的支撑下往外走。屋子里一帮年轻学生就那么看着,谁也不上来帮忙。
就在她们要走到门口时,刚才的女学生大咧咧地挡在门口,冷笑道:
“白可儿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