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无比晦气。
转手她就赏给了重华宫的仆从。
这日清晨,程栩起了个大早,乒乒乓乓在厨房忙活起来。
李管事听到动静,打着呵欠过来瞧瞧,就见自家小少爷揎拳掳袖,模样比上战场杀敌还骁勇十倍——虽然他要对付的目标不过是桶里的一条鱼。
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自个儿还在梦游?
李管事忙往大腿上掐了两把,很痛,看来不是做梦,那么是世子爷不正常。
李管事眨巴了两下眼,蝎蝎螫螫上前,“少爷,您想吃鱼,何必亲自动手,吩咐一声便好……”
程栩费了老大的劲才将那滑溜溜的鱼头固定在案上,简直分不出心说话,“不是我,是娘子要吃。”
李管事一个激灵,脑中乱糟糟的,少夫人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吃鱼来,难不成是有了?听说鱼汤有下奶的功效……
不对不对,孩子的影都没看到呢,哪就这么快催奶。
应该是某种暗示吧,譬如鱼水之欢……李管事实在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道:“少爷,您是不是傻?这都听不懂吗?”
程栩:……找死啊!
称呼 您若是愿意,就把我当成是您女儿……
看见少爷杀气腾腾的目光, 李管事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哪有仆役指挥主子的道理?
就算是逆耳忠言,可说话的方式太过愚直, 别人也是听不进去的。
李管事于是换了种方式,婉转提醒道:“少爷, 少夫人想吃的大概不是鱼,是你。”
程栩:……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管事越老越怪,他懒得深究, 只随意将鱼头劈成两半,又撒了些葱姜腌制,“她今日身子不爽, 想吃些清爽开胃的。”
又不爱吃斋,只好吃鱼啰。
李管事好容易听懂, 原来少夫人来月事了,难怪少爷这般体贴——可凭他的厨艺,做的东西能下咽么?
虽然这位爷一片好心, 为了少夫人玉体着想, 李管事还是抢着道:“少爷,让我给您打下手吧,您一个人得做到何时?少夫人只怕早就饿了。”
程栩想了想,虽然愿赌服输, 可赌注里并没有规定不许找帮手,这么想想,也不算违规吧?
于是默许了李管事的殷切。
半个时辰后,阮林春总算喝到一碗鲜甜的鱼汤,滋味相当不错,令人疑心是从街上酒楼里买来的。
“这真是你的手艺?”阮林春表示怀疑。
“是啊。”程栩点头, 不过在过程中都是李管事在看着火候,指挥他何时倒油,何时加水,何时撇去浮沫等等,当然,掌勺的还是他自己。
阮林春:……
忽然觉得李管事真是用心良苦,既要照顾程栩的面子,又得让自己喝到一碗不那么难喝的鱼汤——当大户人家的属下还真是艰难。
阮林春决定今后得对他好点,这忠仆怪不容易的。
程栩道:“他也很关心你,听说你癸水来了身子不爽,看着怪失望的。”
阮林春:……
她当然知道李管事为何失望,或者说整个国公府都在时刻注意她肚子的动静——虽然她嫁进来才将将一月,可子嗣问题却已经刻不容缓了,大房里是迫不可待希望她留下火种稳固地位,二房则是巴不得她越迟越好,或者干脆生不出——张二夫人介绍了好几个催孕的方子给她,说是能尽快怀上珠胎,傻子也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阮林春除非智商被狗吃了才会信她。
她自己对于怀孕一事倒是无可无不可,顺其自然就好,一来她年纪尚小,不必急于求子,免得弄坏身子骨;二来,程栩也在日益好转,想来不至于像原书里那样英年早逝,假若两人的感情敌不过时间的考验,孩子反而会成为负累,还是好聚好散的好。
现在要紧的是做好理财,为自己和崔氏留下充足的后路。
阮林春将乳白色的鱼汤喝得一干二净,还打了个惬意的饱嗝,方心满意足地望着程栩道:“我打算明天就去看一看那两间铺子。”
说的是她从阮林絮手中“骗”来的那些,虽然她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结果还是靠阮林絮自己解决婚事,但,最初约定的也只是她向程皇后说句话便好——她并没有食言,当然无须将酬劳还回去。
至于阮林絮背地里会不会恨她恨得入骨,这更不在她操心范围内了。
阮林春道:“你放心,我并非要强劳碌的性子,不过隔三差五看上一回,震慑震慑便好,不会让外人说闲话的。”
如今的世家大族虽多半在外置有产业,可从没有奶奶太太们到柜台上抛头露面打点生意的规矩——阮林春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离经叛道,可她就是闲不住嘛,难道要她成天闷在屋里绣花?那还不如去死呢。
满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谁知程栩看了她两眼,便轻轻叹道:“你去吧,母亲那里,我会帮你应付的。”
阮林春惊喜交加,觉得天底下不会有比他更好的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