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你的性命,本宫不需要,我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鹤妃对娘娘颇多忌惮,数次欲除之而后快,前些时日,关于娘娘和褚将军的流言蜚语就是鹤妃一手谋划,散播出去的,想要挑拨皇上和娘娘之间的感情。娘娘难道就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吗?”
纤歌将鹤妃算计月华一事和盘托出,月华也不过微微一笑:“你在出卖自己的主子,要知道,像你这样卖主求荣的婢子按照宫规应当杖毙。”
纤歌苦笑一声:“鹤妃不是我的主子,除掉她和常凌烟,也是纤歌最迫切的愿望。”
月华知道她和常凌烟之间的恩怨,纤歌将常凌烟恨之入骨,恨不能食肉寝皮有情可原。鹤妃乃是她的主子,表面上来讲对她也不错,她这样说话,月华就有些疑惑不解了。
“本宫可听说鹤妃娘娘对你不薄?”她试探着问。
纤歌抬起脸来,打量月华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从怀里摸出那支鹤妃赏她的紫玉簪,递给月华看:“皇后娘娘请看这枚玉簪。”
月华疑惑地接在手里,见这玉簪竟然与自己头上的紫龙卧雪相仿。线条微有差异,但是无论是色泽还是风格,整体出来的效果,一眼看去,都与自己这枚紫龙卧雪一般无二。
“这是什么意思?”
纤歌低垂了眼睑:“这枚玉簪是鹤妃娘娘赏给奴婢的。”
月华不以为意,摸摸发髻:“跟本宫这枚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相似,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一模一样的,细看才发现花瓣雕琢不同。”
纤歌一咬牙,恨声道:“所以廉妃娘娘那日才一时间将奴婢认作娘娘,对奴婢下了那样狠的毒手。”
“啊?”月华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单纯一支发簪而已,不过是一时巧合吧?”
纤歌摇摇头言之凿凿道:“若是单纯一处是巧合,可是两处三处呢?时间,服饰全都巧合呢?奴婢心底有数,只恨自己在鹤妃面前卖命,展露锋芒,机关算尽,将她从深渊之下救赎出来,重新荣光,在皇上面前复宠。鹤妃对奴婢多有依仗,但是又害怕奴婢取而代之,所以在暗中筹谋了这场布局,彻底毁了奴婢。”
月华对此是难以置信的,她心思纯良,对于下面的宫人全都友善相待,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如何会有人这样歹毒?
“鹤妃想除掉你,所以你想求本宫救你?”月华疑惑地问。
纤歌斩钉截铁地摇摇头:“适才冷宫大门洞开,冷宫里的主子们全都逃了出来,贤嫔主子在御花园里冲撞了廉妃娘娘,差点令廉妃娘娘流产,此事,娘娘是不是还不知道?”
月华想起适才御花园里的混乱,还有四处搜捕的御林军,以为只是端木氏搅起来的风浪,没想到还有这场变故。
贤嫔她还记得,上次她路过乾西四所,见过那个已经逐渐神志不清的女人,即便是疯癫了,仍旧拼命护着自己的肚子,哀声央求要见陌孤寒,求他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的事情,月华后来也听陌孤寒说起过,她当年的确是曾经怀了身孕的,因为在宫里寂寞,她在身边养了两只猫解闷,成日抱在怀里。那两只猫喜欢吃鸟雀,贤嫔就时常命人捉了鸟雀喂养,一来二去许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然后传染给了她。她在怀孕第三个月的时候便小产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后来事发以后,陌孤寒追查下去,从太医那里得到的说法。太医说有孕的妇人不适合饲养鸟雀和猫狗等畜生,病从口入,很容易导致胎儿不稳或者胎病。也或许,这只是太医们的推脱之辞,至于真相如何,也就无法查究了。
当时,贤嫔也只当做自己不小心,非但即将到手的富贵荣华没有了,陌孤寒和太后怕是还会怪罪自己疏忽大意。所以她铤而走险,对太医院的那个请脉太医一番威逼利诱,将小产一事隐瞒了下来,用枕头冒充肚子。最终却被揭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陌孤寒体谅她失去胎儿的心情,所以并没有依照太皇太后所言,直接将她拉去杖毙,而是将她丢进了乾西四所,任其自生自灭。
今日,她如何就躲避开重重守卫,而且唯独伤了身怀有孕的常凌烟?
月华猛然抬起眼帘,紧盯着纤歌:“是你?是你暗中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