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娄小坏检查了一番的老大夫道,“夫人放心,楼小姐虽然磕破了头,但是没有大碍。”
“真没什么?”楼夫人仔细瞅着娄小坏,摆明了不信,“那我的心肝儿怎么连哭都不会啊?她不知道痛吗?来,小环,让娘……”
“哇——”
楼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娄小坏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这个时候不哭是不对的,那就大声的哭几下吧,可是,捂着眼睛,挤了半天也没挤出几滴泪,只能把嗓子越扯越大。
“好了,好了,小环,让娘抱抱,不哭啊不哭啊……”
果然,哭声一响,楼夫人就更加紧张起来,也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才是她家的小环,肯定是刚才那一碰,磕的脑子半天回不过弯儿,到现在才有了反应。
娄小坏吸吸鼻子,不肯把手拿下来。她可不能让楼夫人看到她的眼睛干巴巴的像没下过雨似得。
“来,让老夫帮楼小姐上药,包扎伤口。”老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一些东西道。
“不要!”娄小坏从指缝里看到大夫手里拿着的那根准备裹头的白布条,“我才不要包,就跟带了孝一样,难看死了!”
这点伤对她娄小坏来说真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不能让楼夫人发现她跟以前的楼小环不一样,不能让人发现她不会哭了。
这些千金小姐也真是,动不动哭鼻子撒娇好像就是她们专用的手段,看她以后怎么慢慢的给楼小环改过来这个臭毛病。
老大夫拿着那根绑带愣住了,难道让他找根花布条?
“小环乖,让大夫包好伤口,娘让人去福满楼给你买最爱吃的烤鸡吃。”楼夫人柔声呵哄着。
娄小坏用力的抹了抹眼睛,才松开手,“破涕为笑”。
在楼家,她娄小坏就是天,不对,是她从今要做楼小环,做楼家的天。
被人抱着的感觉真舒服啊!
倚在楼夫人怀里,楼小环感觉就像坐在了云彩里,软软的绵绵的。
刚包扎完,小丫鬟小玲就端着吃的返回来了。
“小姐,奴婢取了些点心来,看合不合胃口?”小玲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早膳刚用过,午膳还早,就只有先取这些常备的零食来,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想吃什么,要是不合胃口,又是一顿臭骂。
楼小环看到吃的,立马就从楼夫人怀中回过神,二话不说挣脱开楼夫人扑到桌子边,嗅着香喷喷的味道,口水就要滴下来。
她好像从来就没有吃饱过,更没有吃过这些好吃的。
楼小环一把抓起一个点心就往嘴里塞,吃的急了有些噎,又端起跟前的一碗水,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小环!”
“小姐!”
楼夫人与丫鬟小玲一齐目瞪口呆的看着楼小环。
“怎么了?”楼小环一边吃,一边看着那两个人,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小……小姐……那是洗手水……”小玲瞅瞅楼小环端在手里的漂亮的青瓷碗,又瞅瞅楼小环那双还带着血迹没有擦干净更没有洗过的手,最后惊诧的目光定在楼小环正大口大口嚼的香喷喷的嘴巴上……
“快,快,吐出来!”楼夫人紧张的催促道。
谁知,楼小环紧着咽了几口,将嘴巴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的都咽到了肚子里。
点心实在太好吃了,她怎么舍得吐?
洗手水?
楼小环盯着那个漂亮的青瓷碗,不过就是比一般的碗口大点儿,也不是盆子啊,洗手水怎么放到大碗里端上来?
再说,那水,洗手用就是洗手水,要是喝了不就是舀的凉水?这跟在河里洗洗手又咕咚咕咚的咽几口有什么区别?
要说不同,也就是瓷碗跟前还搁着一块她没有注意到的白帕子。
说到底,还是她一个小乞丐从不会去注意这些,在外讨吃的,什么时候不是拿到就吃,滚地就睡,哪懂得什么吃东西前要洗手的道理?
将东西咽到肚子里的楼小环,抬起手就在嘴巴上抹了抹,先前假哭的时候就蹭了一脸花,现在再一蹭,那张肉肉的包子脸就像上了彩的面团子。
“大夫,你还说小环没事!你瞧瞧,这个样子还说没事?”楼夫人急了,一步上前,抱住楼小环左看右看,“我的心肝儿,是不是碰坏脑子了?你可别吓娘啊!”
“没有啊!”楼小环赶紧否认,总不能让人知道她不是楼小环吧?或者把她当成傻子吧?她的好日子可是还没开始呢。
“你不是我娘吗?那不是小铃铛吗?我都认得!”楼小环拍拍胸脯保证道。
“你要是连娘也不认得,娘不是更要哭死了?”楼夫人的声音还是带着哭腔,“不行,得让老爷赶快找洛城最好的大夫,不,洛城不够,找凌霄国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看,连洗手水都不认得,还说自己没事……”
楼夫人絮絮叨叨个不停。
楼小环听得真是烦,不过看着楼夫人在为自己掉眼泪,心里可是暖暖的